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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眾與愣格里、額爾登不和的官吏都不由得臉上露出了興災樂禍的笑容。
要知道,今兒一大早,幾乎廣州城上上下下所有官吏都已經跑到了福康安福大帥的總督府來祝壽了,誰還有心思在官衙裡當值,再說了,若不是親眼見到那些西夷商人確認,他愣格里打死也不會相信,連大清國的水師都搞不定的西夷海盜,居然會讓一個小小海商給生擒到跟前,更何況於自己手下那些只有更蠢,沒有再蠢的酒囊飯袋?
愣格里臉色青紅忽現,心中一橫:“既然本官現在已經撞上了,那麼……”
“夠了!”一聲沉喝,雖然聲音並不大,卻似乎讓整間大堂裡邊都起了嗡嗡的回聲,震得諸人耳朵發矇,開口者,除了福康安福大帥,還有誰有這些威勢。
“大帥,下官……”愣格里還真他孃的愣,轉過了頭來還想說什麼,卻看到了自己舅舅粵海關監督額爾登那冷冰冰的警告目光,還有那高居上首的福康安福大帥已然面沉如水,不由得心頭一寒,朝著福康安恭敬一禮,有些狼狽地退入了人群之中。
這個時候,潘有度才鬆了一口氣,暗呼好險,要是這功勞真讓額爾登一夥人給拿了去,不說梁鵬飛因為上次香菸的事與那愣格里有了過節,肯定落不著什麼好,更有可能會讓福大帥不悅,別說是實捐水師千總,怕就是到頭來反而連福大帥也給得罪掉。
“好,不拘泥於形勢,懂得事情的輕重,這等賊酋,確實不是那些宵小之徒可比,此等人不僅於民生有害,對我大清之海防更是構成了威脅,如今,梁鵬飛竟然能力退強敵,還能生攜這些賊酋,實來國之良材,於民於國亦有功。”
福康安撫著頷下之須,看向梁鵬飛的表情又溫潤了幾分,就算是這小子這番話是瞎扯的,但是在這裡說出來之後,他福大帥認定是真的,那就只能是真的。
“多謝總督大人誇讚,草民早有報國之心,卻一直投效無門,科舉不第,只得操起了家族舊業,不想,第一次跑海商,便遇此獠……”在梁鵬飛的嘴裡邊,自己簡直就是一位熱血而又情操高尚的滿清死忠份子,為了滿清政府的和諧與安寧,就差高呼著乾隆皇帝萬歲的口號扛著炸藥包去自爆了,總而言之,經過了堅苦卓決的鬥爭之後,終於擒下了這些賊酋。
不得不佩服梁鵬飛的語言藝術已經幾乎登峰造反了,聽著他那宏亮的嗓音,充滿了熱情的肢體語言,給大堂之內的所有聽眾講述了一場慘烈而又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的戰鬥。
聽得在場的諸人,臉色青白者有之,滿面興奮得通紅者亦有之,擊節讚歎梁府手下的水手英勇與敵共存亡者也亦有之。絕大多數人都聽得如醉如痴,覺得梁大少爺的口材,實在是比街邊茶館裡的說書人說的三國還要帶勁幾分。就連那幾位久經沙場的戰將,聽到熱血酣暢處,也不禁微微動容。
“好一個無畏少年,呵呵呵,你放心,你的功勞與對大清的忠心,本督會上奏朝庭。來人,將這些夷酋遊街一日,押入本督督府大牢之中。”福康安站了起來,微笑著衝梁鵬飛微一頷首,旋及沉聲喝道。
一干親兵與那些水師官兵大聲應諾,立即把這些西夷海盜連同人頭全都押下了大堂,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
福康安走到了梁鵬飛的跟前,這才發現,這位梁鵬飛雖然看似儒雅風流,卻從他那魁梧的身形,還有那挺直的脊樑,還有那充滿了自信與陽光的臉龐上,看到了一種只有身經百戰的將士才有的一種血腥與殺意在身周遊弋,恭敬而崇拜,卻又不卑微膽怯的目光正打量著自己。
不由得嘴角微彎:“今日,是本督壽宴,既然來了,你也就先別走了,來人,賞酒,如此少年英雄,搏下如此功勳,豈可不以美酒相賀?!”最後一句聲音一提,便聽到了那福康安手下親兵的應諾聲。
不多是,便有一位督府親兵端來了一大盞佳釀。福康安親自端了起來,遞到梁鵬飛的跟前。
“多謝福大將軍賜酒!”梁鵬飛宏亮的嗓門震得廳堂嗡嗡作響,略略有些激動地接過了那盞美酒,昂首痛飲,咕嘟聲中,差不多半斤的佳釀盡入喉嚨之中。
“痛快!哈哈哈……如此豪傑之少年,難得難得。”福康安看到梁鵬飛酣暢而飲的場面,不由得大笑出聲來,似乎自己也覺得喉嚨都有些發癢起來。
“福大帥,草民實在是想不到今日居然是福大帥之壽辰,居然上門打擾,實乃草民之罪,今借福大帥賜酒之膽,以詩一首,以賀福大帥之壽。”梁鵬飛把那酒盞撂進了親兵端著的託盆裡又續說道。
“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