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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沸揚揚的那個大清海商戰勝了就連水師碰著都得逃命的西夷海盜頭子歐文,竟然是真的。
有幾位前來賀祝的外國使節也全都瞪圓了眼,不停地掏著耳朵,有些結結巴巴地跟同伴交流,似乎生怕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在場的好幾員武將的眼珠子頓時都紅了,粗氣喘得就像是發情的公牛,嫉妒的烈火在他們的胸膛裡燃燒。這個海商還不止是戰勝,而且還是生擒這位名震南洋的敵酋,這樣的大功,咋掉不到他們的腦袋上,不說那三萬兩的懸賞,就光是這份軍功,足足能讓他們再把屁股往上狠狠地挪上一挪,說不定還能換個封妻萌子的爵位。
看到這個場面,福康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自己的壽宴上居然接到了這樣的大好訊息,不是好兆頭又是什麼?而且,他也實在是料不到,居然就是前些日子,潘有度跟自己提過的,要實捐水師武職的海商梁鵬飛。
“來人,速速讓那梁鵬飛來見本督,還有,把那幾個西夷賊酋也拖進來,本督倒還真想見識見識縱橫南洋,敗我大清水師的這位歐文是何等人物。”福康安剛要站起身來,似乎又覺得稍有不妥,坐了回去,向剛才進來報訊的那位戈什哈吩咐道。
不多時,就聽到了外邊傳來的唱名聲,在那些大門內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梁鵬飛理了理自己衣上那件嶄新的湖綢衣袍,撩起了前襟就往前走,他的身後邊,是一隊全副武裝的廣東水師,押著七位西夷海盜的首領,後邊還有幾位士兵捧著盒子,裡盒子的縫隙隱隱地透著一股子淡淡的石灰味,捧著盒子的水師士兵表情也不怎麼的好,似乎盒子裡的東西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這就是那個大勝西夷海盜的梁鵬飛?”粵海關監督額爾登布把玩著手中的碧玉扳指,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旁邊,他的外甥廣州知府楞格里也是斜著眼睛打量著走進門來的昂然少年。
“正是。”蔡世文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關,目光驚疑之中,透著一股子冷厲。
“還真是夠年少的,就這麼個人物,能讓蔡兄你吃上個小虧,呵呵,不愧是初生牛犢啊。”粵海關監督額爾登布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然地道。
聽到了這話,蔡世文的心情可謂是鬱悶到了極點,可又只能陪著笑臉,誰讓這位粵海關監督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就算是廣州巡撫見了這位內務府裡出來的爺,也得客氣三分,誰讓他是皇帝的家奴,要知道,掌管海關的人,都全必須是正黃旗出身,而且要得皇帝寵信的。因為海關的錢,絕大部份,都要流進皇帝的腰包中。
“就是他?”另一個角落處,一位身著二品袍服的清瘦中年人,正向著身邊的潘有度低聲詢問道,這位,正是廣東巡撫郭世勳,他本是漢軍旗正紅旗人,乾隆五十四年,擢貴州巡撫,調廣東為廣州巡撫。
“正是此人。”潘有度看到梁鵬飛那張淡定從容,面對這麼多的高官貴吏卻絲毫沒有心情的表情,腳下的步伐仍舊顯得堅定而有力,手中並沒有像那些文人士子一般非要拿著一柄摺扇裝什麼文士風流,但那身衣袂飄飄的長衫,挺拔的身形,俊朗而又從容自若的面容,那雙深邃而又隱含著親切笑意的眼睛。讓人覺得這位倒不像是能伸手擒賊的勇士,反倒像是飽讀詩書的文人雅士。
“好風采,有度賢弟倒真會識人。”郭世勳忍不住輕讚了一聲道,身邊,潘有度臉上的笑容似乎又多濃了幾分。
“草民梁鵬飛,見過兩廣總督福大帥大人。”梁鵬飛就這麼在諸人的竊竊私語聲中邁進了大堂,任憑著那一雙雙視線的注目,從容地撩袍拜下。
“汝便是那位力擒賊酋的海連行少行主樑鵬飛?”福康安看著這位身形壯碩,卻又有說不出的儒雅之風的少年,心裡邊不由得多了一絲欣慰,看樣子那潘有度還真沒有看錯人,給自己舉薦了一位少年英材,光是這不卑不亢的風度,在場的又有幾人能及?
要知道,他福康安自己本也就是年少成名的英材,看到跟前這位少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當年,也是如此,此後倍受乾隆寵信,一路高升,年未不惑,便以高居一品,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對過往的回憶。
“正是草民。”梁鵬飛頭埋得更深了,雖然看起來顯得那樣的恭敬,可心裡邊不知道問候了多少遍福康安的祖宗,梁大少爺前世跪天跪地跪過父母祖宗,可就是沒跟官卑躬屈膝過,而現在,卻不得不老老實實地跪在這裡。
“今天跪你們,是為了老子今後的前途與謀劃,以後老子會讓你們這些傢伙知道,誰才會是這片土地上佔得最久的主人。”
就在梁鵬飛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