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陸上公務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而後邊的那些蒙古騎兵們正陸續地趕致之後,甚至不願意停歇上一秒鐘,拔出了彎刀,拍打著馬股,嚎叫著,朝著那一往無前的強大洪流追去,就像是一團在天際劃過的彗星那長長的慧尾。
“他孃的,這些狗日的……”吳平面色鐵青到猙獰,手死死地握住腰間的刀柄,眼神惡狠狠地,猶如一位屠夫對著一頭皮厚肉糙的豬肉,看著自己的鈍刀在那裡憤怒地尋找著磨刀石。
這一刻,數千匹戰馬奔騰起來的可怕,讓吳平的心裡起了一絲波瀾,不由得為那些正在掩護著那義軍最後的那一萬餘人撤退的黑衣將士擔憂了起來,甚至他有幾次心底升出了大聲招呼著部下,縱馬狂奔而出,至少要讓那些蒙古鐵騎付出一些血的代價,阻止他們如此狂飈突進的衝動。
“大哥,上吧,我怕那些弟兄們萬一頂不住的話,咱們也是爺們,不能就這麼窩在這裡尿著。”吳鵬瞪圓了眼,喘著粗氣,濃濃的白霧從他的口鼻中噴吐而出,猶如一頭髮怒的猛獸。
“不!”吳平卻在那吳鵬的催促之下冷靜了下來,他抬起了視線,望著那河灘無名渡口旁邊的那首山崖上,那一面面的腥紅色的旗幟,正在迎風烈烈,而那旗杆去不搖分毫,就像是那天底下最為堅固的礁壩,任他大浪濤天,我自巍然不動。
“石將軍曾有令,沒有她的命令,我們只能在這裡繼續等下去。”吳平的目光落在了那旗幟之下,那隱隱約約地一襲白影上,那個挺拔俊秀的身影就像是一盞明燈,在連天風雪之中,在那火光與刀光之中,仍舊是那樣的醒目,那樣的孤傲高絕。
嘭嘭嘭……一連竄,讓人聽起來就像是一竄幾乎聽不到間隔,已經竄連在了一起的連續悶響聲突然之間出現,讓吳平等人不由得一愣,把目光投向了發聲處時,突然,天空中,傳來了像是那像是夜鳥淒厲的哀鳴,是那樣的尖銳刺耳,甚至讓人發自心底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然後,密集的火光,在那勁疾狂湧的洪流之中崩現,一團團,一片片,只一瞬間,彷彿是那蒙古鐵騎組成的勢不可擋的洪流底下一座蓄勢已久的火山突然之間噴發了起來。
那些原本潛藏在山林之中,正在替自己的兄弟部隊擔憂的義軍騎兵們全都愕然地瞪圓了眼睛,嘴一個賽一個地努力擴長到極限。那洪流與火山交溶裹雜在了一起,和著那滿天的飛雪,份外的刺目。
重挫,絕對的重挫,那些狂奔的戰馬,無畏的騎士在這一刻開始在臉上露出了膽怯,目光驚懼地仰首望天,那尖嘯的聲音正從天空向著他們逼近,可是,身下的座騎卻已經不聽指揮,正在瘋狂地亂撞著,再也顧不上馬背上的主人,只任著它們的本能,或繼續前奔,或者剎住了步伐,或者是斜刺而去,妄想要逃離這可怕的轟響還有那一團團灼熱而帶著極大危險的火光。
那些亂竄的戰馬,就像是擊在河中礁石上的水流,背離了洪流的奔流方向的它們只翻卷起了一點不起眼的浪花,瞬間被吞沒,被自己袍澤的戰馬撞翻在地,被袍澤的戰馬那粗野堅硬的鐵蹄踩踏成泥,要麼,就變成阻攔住了後續的蒙古勇士們前行的障礙,袢倒自己的同伴,一起死在那些隨行奔近的鐵蹄之下。
一輪炮火方未止歇,那尖嘯聲再次出現在了天空,彷彿像是那死神在天際對著這些將會迴歸他的懷抱而發出的充滿了滿足的嘆息。
騰格爾還在狂奔,他那張原本憤怒得通紅,快要把那天空中雪絨都要蒸發的怒火,卻在那些尖嘯與密集到令人髮指地爆炸聲中,陡然消退,就像是剛剛從那桑拿房裡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就被一群暴徒撕碎了所有的衣服,把他狠狠地塞進了河面上的冰洞裡享受著那種刺痛骨頭甚至靈魂的寒意。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勒住馬頭轉身逃離,只要他的馬頭稍稍偏移,騰格爾相信,自己身後的那些蒙古騎士身上的戰馬絕對不會管自己是不是他們主人的首領,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它們只會依照著自己的節率,用它們那碗口大小的鐵蹄,把自己輕而易舉地碾成一灘血水。
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被那些該死的漢人留下的那些話所激怒,以至於不等自己的部下完全集中之後,偵察清這裡到底有什麼埋伏或者是古怪之後再發動進功。他更後悔自己堂堂的副都統為什麼要衝在最前方,但是,在這一刻,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希望,因為那炮火似乎一直就只落在他的身後,而現在,地下也沒有了那種會突然爆炸開來的鬼東西,他已經能夠看清那前方距離約兩百步左右的地方,那些黑衣人正像是一群土拔鼠一樣地,猥瑣地將自己的大半個身體掩藏在地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