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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便啟程進京,岳母再和朝日細敘。
“是是,那是當然……可是,女婿!”大政所話太多,侍女柏木拉拉她的衣袖。大政所笑著甩開柏木的手,斥責道:“知道嗎?住大地方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轉向家康道:“老婆子曾經向媳婦和女兒提出,讓我在長濱或姬路城裡種田。她們告訴我,我已經成了大政所,不能再做那事了。可是院子裡留著空地多可惜啊!而且啊,菜還是自己種的好吃。”
“太夫人,”柏木再次拉大政所的袖子,“應該把禮物拿出來了。”
“晤!待會兒再拿。”大政所又搖搖手,“對了,女婿喝過紅酒嗎?”
“紅酒?”
“對,是用煮茶用的黃金鍋浸泡的酒,那是千宗易先生最喜歡的酒啊!因為它太澀,我不大喜歡。女婿如果喜喝,便是最好。”
本多作左衛門想知人們對這些話的反應,注視著一座眾人。他以為大家能會心一笑,眾人卻鴉雀無聲。他們將每一句淳樸的話都與秀吉的高位聯絡起來,不敢大意。作左衛門心中不快:大政所討厭的酒,卻要主公喝,真是不顧他人感受!秀吉異想天開的性子怕是繼承了母親的個性。最有趣的是,種菜的老太婆,卻被關在瓊樓玉宇之間,喝著黃金鍋裡的酒,那種情形,可說乃是她最大的痛苦和悲哀。還有比她更悲哀的,便是三河武士,他們充滿敵意和殺氣,無奈地聽這些說笑……作左正想著,心情大快的大政所突然說出令大家吃驚的話來。
“老婆子本來以為,來到三河,就會被殺了。女婿!”
“怎會這樣想?”
“這是朝日在信中說的!她很孝順。”
“太夫人!”柏木終於怒容滿面。不只是柏木,連寂靜的四座也騷動了起來。
“不要緊。”大政所平心靜氣道,“可是,現在我安心了。是朝日多心了。你說對嗎,女婿?”
家康笑著點頭,方才他也確實吃了一驚。此話實令人心驚。這可能是人共同的弱點,認定人都會耍奸謀,因而時時保持戒心,一刻也不敢閉上眼睛。
“女婿,其實親戚之間啊,就應好好相處。”
本多作左衛門心中暗想,這樣一來,剛剛出現的和諧氣氛恐又要失去了。他暗暗祈求大政所不要再說離譜的話。這時,大久保平助前來稟報“夫人到”,大家才轉移了注意力。
“馬上請她來。”家康道,大政所也探身出去:“晤!朝日到了?太好了。”
準備迎接夫人時,眾人仍然有些疑惑。此時,朝日姬快步進來。沒有人比她更心急的了,她奔向母親,與母親相擁而泣。
“哦唷!朝日!”
“母親。”
屋裡已經暗了下來,可母女眼中閃爍的晶瑩淚珠,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細細想來,再也沒有比這對母女相見更悲哀、更難受之事了。家康雙眼溼潤,如雕像般一動不動,作左衛門也鬆開了緊抿著的嘴,很多人也都別過臉去。誰都明白,這大政所乃千真萬確。縱是如此,卻也不能使兩家就此釋懷,從而坦誠相待。
家康讓她們母女坐在一處,一一介紹了各位重臣,方把二人送去別館。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即便是真的,也不可麻痺大意。”
“不錯,秀吉野心勃勃,不定耍出什麼奸計。”
“若真是陰謀,秀吉可算是可怕之極!”
“對,不僅把親妹妹當籌碼,連母親也來作賭注。”
“那倒不是。我說不可大意,是說家中可能有第二個石川數正。”
“此話怎講?”
“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殺了自己的母親,而秀吉竟輕易把母親送來。他想把主公騙進京,尋機加害,同時,有第二個石川在三河為內應。因此,他的母親就毫無危險了。”
“這可是一件大事,那人是誰?”
“先不論是誰,如秀吉有了這樣的人,就更放心。”
“哼!若有內應,大政所當然無憂。”
“當然。此人還會趁我們不在意,把眾人的家眷騙走為質!”
“噢……這可馬虎不得!”
本多作左衛門聽著大家的談話,一動不動,陷入沉思。秀吉出人意料的大膽手法,令三河人猜疑滿懷。所謂石川數正第二,是何等無理的猜疑和陷阱啊!種下了這粒猜疑的種子,自家人就會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人心惶惶。由此看來,數正出奔之憂,非三言兩語可解。
數正曾言,秀吉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