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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來到馬岱宅子的門前,荀詡先退到一旁,讓那兩名穿著戎裝的小吏先去敲門。門響五聲以後,馬岱親自開了門,他一看門前站的是兩名戎裝小吏,臉色登時不太對勁。
“馬岱將軍嗎?卑職是司聞曹靖安司的。”
其中一人掏出令牌,一聽這個名字,馬岱身體一晃,勉強鎮住心神,強笑道:“兩位不知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們想問您一些關於非法組織五斗米教的事情。”
“這……我與他們素無來往。”
“但有證人證明您在去年九月二十六日曾經與至少兩名信徒進行過接觸。”
“……”
馬岱看起來似乎要暈過去,右手扶住門框幾乎站立不住。荀詡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走過去,爽朗地打了個招呼:
“哎,馬將軍,別來無恙!”
馬岱抬頭看了看他,又看看兩名官吏,臉色更蒼白了。荀詡對兩名小吏說:“唔?你們來馬將軍的府上做什麼?”兩名小吏將事情原委一說,荀詡沉下臉色,喝道:“放肆,馬將軍是國家柱石,你們怎麼未經調查就擅自對高階將領進行懷疑?”
兩名小吏被荀詡訓得唯唯諾諾,馬岱在一旁聽見,總算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
“這種事豈能不慎重,把那份記錄交給我,我來親自處理,你們回去吧!”
荀詡說完話,伸手從他們腰間取出那份監視記錄,揮手讓他們離開,然後回頭衝馬岱安慰一笑。馬岱趕緊把他迎進屋去,將門重新閂好。
馬岱的屋裡擺設與外面風格一樣,都是能多樸素就有多樸素。唯一醒目的是掛在廳堂正中的兩幅畫像,一幅是馬騰、另外一幅是馬超,兩個人胯下駿馬,手中長槍,英姿勃發。在畫像下面是一尊香爐和兩塊牌位。
馬岱特意取出一塊茵毯擱到上位,請荀詡坐下,搓著雙手問道:
“荀大人怎麼會忽然想到來造訪我這裡?”
“噢,我是成蕃馬大人引薦來的,上次軍技司承蒙照顧,一直想找閣下好好暢談一下。”荀詡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將成蕃的信遞給馬岱。馬岱看罷了信,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能認識一個靖安司的朋友,總比不認識的好。
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荀詡巧妙地利用談話間隙切入正題:
“不過馬大人怎麼會和五斗米教信徒扯上關係?”
“這……並沒有任何關係。”馬岱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上來了。荀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裡的監視記錄,輕輕嘆了一口氣。
荀詡這種慢慢施加壓力的策略顯然奏效了,馬岱屬於極為敏感的人,愛從細節動作來判斷對方的暗示,因此只要用一系列細微的動作就可以把壓力不露痕跡地傳遞到馬岱身上。
“馬將軍,您知道我的職責,如果沒有令各方都滿意的解釋,這件事我很難把它掩蓋過去……尤其是最近司聞曹和軍方又發生了一點誤會,我的上司對這方面的東西似乎更感興趣了。”
這一番半真半假、半軟半硬的話把馬岱的心理防線衝的七零八落。馬岱不知道,這條監視記錄早就被標記為“不轉檔”;他也不知道荀詡是揹著馮膺與整個靖安司來搞這件事的。假如稍有不慎,首先倒黴的不是馬岱,而是荀詡。荀詡就像是一個西域的雜耍藝人,利用馬岱的恐慌在心理鋼絲上走著平衡。
馬岱拘謹地把茶杯與果碟朝荀詡挪了挪,小聲說道:
“荀大人……咳……其實,事情不是你們想象那樣的。”
荀詡知道對方已經鬆動,這一次冒險他成功了。
“那麼,真相是如何呢?”
“是這樣……”馬岱跪回到案几之後,用一種乾癟枯澀的語調說道,“去年九月初的時候,我有一天在家門之前發現有人擱了一片傳單,上面寫著五斗米教的符文,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嚇了一跳,就把那東西燒掉了,誰也沒說,後來幾天,這些東西每天都出現,我就有點害怕,你知道的……到了九月二十六日,忽然有兩個人來拜訪我,一男一女。”
“唔,和記錄符合。”荀詡心想。
“他們自稱是五斗米教的鬼卒,宣稱身上帶有我當年的同僚龐德的書信。”
“龐德早在建安二十四年就戰死在荊州了。”
“是這樣的,我也很清楚,於是根本就沒相信。那兩個人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夠暗通曹魏,為他們充當內線,並許諾以涼州刺史與鄉侯的職爵。我深受先主與諸葛丞相大恩,怎麼可能會聽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