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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儒,這故事在蜀漢內部流傳很廣。
荀詡耐著性子聽譙峻說了好長時間,才從這個老人強烈的技術表現欲下解脫出來。他左顧右盼,發現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現在木牛方陣已經完成了出發前的檢修工作,開始裝運糧食了。許多赤裸著上身的民夫扛出一袋袋糧食、蔬菜與醃製好的肉條,把它們擱到木牛車上,再用麻繩捆縛好。
可狐忠到現在還是沒有出現。
“譙大人,狐參軍呢?我記得他今天也應該到場的吧?”
“噢,他已經出發了。”
荀詡大吃一驚,“出發?他出發去哪裡?”
“當然是前線。”譙峻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很少關心技術以外的事,“昨天晚上第一批兩百五十臺木牛的運補隊已經上路了,軍情緊急啊。這是木牛首次投入實戰,李都護特意派了狐參軍隨隊押糧。”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理論上一個月就可以回來了,但前線情勢瞬息萬變,誰能說的準。也許明天諸葛丞相就打進了天水,到時候補給線更長。”
荀詡呆呆地看著一輛一輛滿載的木牛車被民夫推出校場,掀起陣陣煙塵,心裡說不清楚是慶幸還是遺憾,或者兩者兼有之吧。突然之間,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地閃入他的腦海:
“李平為什麼特意要把狐忠調出去?”
第七章 向東進軍
儘管剛進四月,漢中的正午已經開始顯示出夏日的威力。鍾澤率領著手下的十六名漢軍士兵排成兩列縱隊沿著塵土飛揚的土路向東緩緩而行。烈日之下,他們口乾舌燥,而且士氣低落,垂頭喪氣,彷彿打蔫的麥穗一樣。
其實鍾澤和他們一樣無精打采,但不能表露出來。他是一名都伯,他的工作就是帶領這支小分隊完成上頭交代下來的每一項任務。因此鍾澤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呵斥那些情緒低落計程車兵,督促他們加快速度前進。
鍾澤原本只是一名什長,手下有十個人。他認為差不多這就是自己領導能力的極限了。不過在戰爭年代,沒有什麼極限可言。鍾澤所在的小隊作為高翔將軍的直屬部曲參加了第四次北伐戰爭,並一直戰鬥在最前線。在四月十一日的大戰中,蜀軍徹底擊潰了司馬懿的中軍,獲得前所未有的大勝。這場勝利讓整個祁山戰局轉入戰略相持階段。在這場戰鬥中,鍾澤所屬的小隊是最先與敵人接觸的,損失相當慘重,傷亡超過了八成。
按照蜀軍編制,一隊編有五十人,分屬五個什,每什十人。戰鬥結束時,指揮小隊的都伯以及其他四名什長全部陣亡,於是鍾澤作為整個小隊倖存下來的最高長官,臨時接手了這個只剩下十六個人的隊伍。
後方新補充的兵力還沒有到,於是富有同情心的指揮官將這支已經喪失戰鬥力的隊伍撤出了前線,臨時編成負責糧道暢通的巡邏隊並分配到了武都附近。
“再快一點!不要讓我的腳踢到你們的屁股!!”
“別走得像個娘們兒!你們這些死猴子!”
鍾澤高聲喊道,長官的呵斥促使這些疲憊計程車兵加快了腳步。他們負責的巡邏區域一共有三十里長,每天在這條線上要折返好幾次。鍾澤知道,等到新的兵員補充入建制以後,整個隊伍會重新被派往前線,而這十六名老兵將會起到骨幹作用;所以他得能讓這些傢伙隨時保持良好狀態,既要勇敢又要有運氣。
那些勇敢但運氣太壞的人都已經死了。
這時候,鍾澤看到遠處傳來一串急促的馬蹄聲。他立刻下令士兵們散開隊形,以便應付可能的突發事件。很快馬蹄聲接近了,鍾澤眯起眼睛手搭涼蓬,看到來者只有一匹馬和一名騎士,騎士穿的是便裝,但馬匹的額頭掛著一個醒目的銅束。
“一名信使。”鍾澤心想,同時伸直右臂揮動幾次,示意來人停下來。他有權檢查除了御用信使以外任何從這條路上經過的人。
騎士乖乖地拉住了韁繩,馬匹精確地停在了距離鍾澤五步開外的地方,鍾澤甚至能感覺到馬噴出來的熱氣。
“請出示你的名刺。”
騎士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名刺,還順帶交給他一份公文。鍾澤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眉毛不禁挑了起來。名刺和公文顯示,這是一位來自漢中丞相府的高階官員。
“可是……您的車隊……”鍾澤朝他的身後望了望,疑惑地問道。根據公文內容,他應該是押運著一隊糧草車輛前往前線的。
“哦,是這樣。”騎士解釋說,“我有緊急公務要去大營。於是就先行離開了。我的車隊大概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