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揄的聲音。
藍雪梅沒有回頭,很多時候,人生不需要回頭。回頭需要心智,需要妥協,需要將自己徹底看低,她做不到。昨天晚上,她就和男朋友孫海生在電話裡透過氣了,她並不需要他為她做什麼,只是想聽聽他的意見,哪怕是一點建議也好。
孫海生是上海人,個子中等,人偏瘦,看起來屬於不是很結實的那種。他和藍雪梅是大學校友,在南京東南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畢業後,他就回到了上海,在弘遠股份經濟資訊公司從事計算機軟體開發的工作,每個月也有五千多塊的收入,根本不缺錢。
接到藍雪梅電話的時候,孫海生正在電腦邊設計程式。他經常把工作帶回來做,一來上班可以輕鬆點,二來感覺自己的壓力也不是很大,這樣做的好處是機動靈活,可以自由平衡自己的體力。在家工作精神放鬆,不受約束,餓了吃一點,累了躺一躺,很愜意,也很隨心。
“海生,我準備辭職不幹了,私營企業發展空間有限,升到辦公室主任就一直不動了。”電話一接上,藍雪梅就開始怨聲載道。
“你那位子很多人盯著,坐穩了,不要隨便弄丟了。”孫海生不贊成她辭職。
“沒意思透了,我們總經理相信迷信,辦公桌上不是金錢樹,就是五帝錢,整天想著做夢發財。”藍雪梅又想起了每天必須伺候的金錢樹。
第三章 雌白眼狼
“想發財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人家是私營企業老闆,做生意不朝發財路上走,難道要往虧損道上跑?什麼心態啊?你安心工作,辦公室主任已經不錯了,也不要你勞動,接接電話、跑跑腿就行了。現在大學生都是自謀職業,不要高不成低不就了。”孫海生最拿手的,就是喜歡滅火。
“一輩子做辦公室主任?中專生都能做的事兒,叫我做?不幹!”藍雪梅不服氣,她最討厭的就是孫海生總是和她對著幹,連半句好話也沒有。
就像大學畢業那陣子,她叫他放棄回上海,和她一起在南京找工作,以後一起在南京發展,再在南京買套房子,安個家,他就是不聽,還是腳底抹油,溜回上海去了。現在,自己的工作不滿意,叫他給點意見,他還是成心向你吹大喇叭,唱反調。
“一個女孩子,折騰什麼啊?大學折騰完了,就是折騰工作,工作折騰完了,就是折騰結婚,三折騰兩折騰,全部折騰完了,最後不就是折騰孩子嘛,你還想怎樣?你有本事也去開公司,折騰個總經理出來,給我看看,問題是你要有那個命。”孫海生心氣也高,也想有朝一日做總經理,可是,他更相信現實。
“如果我有那個命呢?”藍雪梅骨子裡不甘心,反問了一句。
“當然,你有那命更好了,如果沒有的話,還是安安穩穩地做你的辦公室主任吧。南京的就業環境也不是那麼樂觀,大學生有百分之二十的就業率,就算不錯了。何況,現在有本事的人多著了。”孫海生說完,打了個噴嚏,聲音跟著抖了一下。
“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準備辭職了。”藍雪梅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孫海生,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好壞以後是你自己的路,我不干涉。實在不行,你來上海,我在大學的同學開了一個實體公司,正需要人手。”孫海生早料到這個結果了,折中了一下,他不希望藍雪梅太過折騰了。
“我不去上海,我喜歡南京。”藍雪梅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兩個人,不冷不熱地繼續聊了幾句,孫海生忙於設計計算機程式,先掛了電話。藍雪梅雖然心裡有點失望,也沒有說什麼。上海,一直是她解不開的一個心結。大四那年暑假,他帶她回去過,見到了他的父親和母親。可是,她怎麼感覺,也感覺不出他們歡迎她的到來。
說實話,她不喜歡那個家。俗話說,白眼狼的女人沒有良心,比中山狼還要壞。剛才,總經理也在背後這麼罵她了,而且還加了“雌”這個侮辱性的字眼。藍雪梅確定自己就是一個白眼狼了,從明天開始,她就會離開這個曾經給過她無數夢想的地方,她要獨自去漂泊,去流浪,去衝擊另外一個陌生的領域。
藍雪梅從財務室結完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感覺一陣突然的輕鬆,緊接而來的,還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她把藍色羽絨服的扣子全部解開了,裡面露出一套粉紅色的職業女裝,色彩很時尚。
第四章 告別粉紅
藍雪梅心裡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粉紅色將作為一種告別色,徹底退出她的職業生涯了。她很喜歡這種顏色,今天穿著它,也就是要藉助這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