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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他感到父皇那種高高在上、一副征服者姿態的巡視令地方官員望而生畏,根本聽不到下層民眾真實的呼聲,很多事情經過層層歪曲,早已失去了本來的面目。他要一反其父所為,真正接近地方官吏和下層民眾,看看大秦的基石是否真的那麼牢固。
按計劃,他取道魏地,經過趙齊,最後到達魯地曲阜。
對於沿途的地方官吏來說,公子扶蘇的出巡似乎沒有多大的動靜,既不像微服出巡,也不像公開巡視,地方官府被明令免掉接送的繁文縟節,鄉間小吏卻陪著公子和幾名待從在市井茶樓出沒。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公子扶蘇經過與沿途地方小吏及鄉老的敘談,得知《焚書令》對於絕大多數的民眾沒有多大的影響,在魏地,一個縣城也找不到幾家藏有古籍的,黔首們對燒不燒古籍完全無所謂,他們大多不識字,每天忙於生計,誰也不會關心燒不燒書的問題。齊魯雖說文風盛行,有些黔首認得幾個字,但大多也不去讀那些艱澀難懂的古籍。商賈雖然識字較多,但忙著賺錢,根本不關心《焚書令》,剩下的惟有靠古籍為生的儒生和其他的學者。這一階層的人只佔全部人口的極少部分。但是,由《焚書令》引發的問題都是可怕的:地方不少官員乘機勒索,借名敲詐,仇家藉此誣告構陷;反秦分子藉機從中挑撥煽動人們的反秦情緒。本來並無反秦之心的儒生學者也說這些古籍是上天藉由聖人之口傳下來的真理,嬴政燒這些書就是背逆天意、褻瀆神靈。他們自覺不自覺地充當了反秦宣傳員。
扶蘇自幼喜愛讀書,那些經典古籍他大多都讀過,有些甚至熟能背頌。但是,他始終沒有感到這些古籍對於大秦有什麼危害。《焚書令》沒有給大秦帶來穩定,恰恰相反,瘋狂的法令使儒生和學者把他的父皇看成逆天而行的千古罪人。這是多麼可怕的現實,扶蘇甚至能夠感覺到帝國的基石在顫動。
他要儘自己的力量挽救這座將傾的大廈。便在一路上嚴辦了幾名借《焚書令》貪汙和公報私仇的郡縣官員,把他們謫放到邊境修長城,黔首由此大快人心,無不稱頌公子賢明公正。扶蘇的賢名迅速傳遍趙、齊、魯三國。凡他經過之處,抗議朝廷的風潮迅速平息,地方吏民無不稱頌,都在心裡慶幸將來有這樣賢明仁慈的好皇帝。
扶蘇原先以為路途遙遠,如今一路忙碌,不知不覺便到了魯地。薛郡郡守與孔鮒等地方父老早已聽說扶蘇一路所為,不約而同出城二十里迎接。扶蘇接見過他們之後,不入郡衙,而是先由郡守與孔鮒陪同前往孔子陵墓祭拜,又去大成殿觀瞻孔子生前的事蹟。扶蘇對於這位二百多年前的學者的品行不由肅然起敬。他從父親身上繼承了法家思想的衣缽,也從那些經典古籍中汲取了儒家思想的營養。其實,儒家與法家思想並非完全對立,扶蘇就是這兩種思想的具體結合體。
薛郡郡守在扶蘇欲出大成殿時,突然雙手捧印信跪下,說道:“公子,臣自知有罪。當時臣曾向孔氏族人許諾,只要臣在郡守任上一天,就保證不拆大成殿。現在公子來了,臣理當革職問罪,拆不拆大成殿,臣也不用過問了。”扶蘇不悅道:“你這是在要挾本官嗎?”郡守謙恭地說:“臣不敢,臣是向孔氏族人兌現諾言。”“嗯,你以為本官一定要拆大成殿麼?”
郡守愕然,不知如何作答。孔鮒在旁,聽出扶蘇話語中有商量的餘地,立即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如蒙公子大恩,大成殿得以保全,先祖孔聖在天之靈及孔氏子孫萬世永念公子的大恩。”
扶蘇沒有直接回答,卻微微嘆息說:“父皇崇尚法家思想,法家主張以法治天下,透過嚴刑峻法約束人的不良行為,從而達到大治的目的。令先祖孔聖述而不作,整理五經,對中原文化影響之大,前無古人,如櫞之筆使得亂臣賊子人人恐懼,世上少了好多壞事。如果天下人都能崇文尚儒、修身養性,同樣也能達到天下大治的目的。殊途同歸,你們說,法家、儒家還是水火不相容的關係嗎?”
孔鮒自然聽出扶蘇的弦外之音,心中竊喜。但是,扶蘇不親口承諾,大成殿拆不拆還是不成定案。因此,他依然憂心忡忡地說:“先祖孔聖著述再多又怎樣?聲名再好又怎樣?還不是一把火燒個精光。”
扶蘇意味深長地說:“孔先生,你以為一把火真能燒盡天下的書嗎?”孔鮒故意裝傻。
“怎麼燒不盡。譬如這大成殿,竹木結構點火就著,不消半個時辰,灰飛煙滅。誰還敢冒滅族之罪重建不成?”
扶蘇沒說話,卻把侍從等人全支出去。殿內只剩下郡守、孔鮒和他三人。才說道:“父皇頒行《焚書令》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