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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公關學》 序
賣文為生有一個好處,就是經常有不花錢的報刊送給你,一堆一堆的,好讓你每天有事可以打發時間。不過,我對報刊的興趣沒有書籍那麼大,因此,讀報讀得非常快,一大摞報紙,十幾分鍾就溜過去,只是,如果那期上有了刀爾登和陶短房的專欄,我的眼睛在上面停留的時間肯定會長些,長到什麼程度?一個千把字的專欄,比看三份報紙的時間還要長。
我踏入媒體江湖,剛出道的時候,也是靠歷史隨筆“騙”錢的,因此,我對寫歷史隨筆的同道,有意無意會多看幾眼。很可憐,當今之世,寫這勞什子的人很多,但寫得像樣的卻少,最讓我喜歡的有倆人,一個是刀爾登,一個就是陶短房。前者,已經被我完全發掘,鼓動書商去跟他簽約,然後拖他到北京,一起喝酒,還約了下次。而後者,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搞清陶短房這三個字,是真名還是筆名,此人什麼來歷,從何處而來,現在又哪兒去了。我僅僅知道一點,他的文字好,好文字背後還有好的學養,當初,十有*,在歷史上下過苦功夫,眼下也許改行了,一肚皮的歷史邊角料,超級不正經,跟我的愛好驚人的一致。
自打混入學界,最討厭的學科,就是所謂的公關學,我的一個同學後來改行研究公關學,還做了一省的公關學學會的秘書長,我見面都不理人家。可是,公關學三個字,接在皇帝后面,卻顯得那麼好玩,怎麼看怎麼搞笑,荒誕意味的搞笑,笑過之後,五味雜陳。也許,陶短房只是在寫著玩,當年讀歷史讀多了,攢了太多的雜碎,弄出皇帝老兒當線頭,一邊是文臣武將,一邊是嬪妃宦官,把事兒串起來,人也串起來,一個接一個寫出來,端給編輯,讓大家一樂,騙幾個散碎銀兩好買酒喝。
人生在世,不幸做了讀書人,更不幸做了中國讀書人,讀中國書,讀到顏元說的“吞砒人”(類似於後世大煙鬼)上癮的境地,如果讀書寫字,不能隨心所欲,讀到哪兒,塗到哪兒,總是完成任務,實現使命,不亦累乎?不亦悲乎?不亦……乎?近來總跟李零聊當年讀野書、胡亂寫的舊事,說是做了學者,尤其是體制內的學者,難免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渴望放虎歸山,我每有同感。近來讀到幾位自外於體制的人,看似隨興的文字,別的不說,心裡頭鬆快——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南山下種了糜子,可以釀上好的老酒。
陶短房不僅寫歷史隨筆,還寫評論,至少在科目上,跟現在的我很是相似。隨筆幽默輕鬆,舉重若輕,評論簡潔乾淨,厚重老成,兩邊的文字,從本質上講,都暗合著一個“厚”字,書沒有讀到一定的份上,筆絕對不會這樣老。但是,我看他的文字,總覺得他應該是個年輕人,有著70後才有的那股子機靈勁兒。因此,我也就冒昧地斷他為70年代生人了,咱別的優長沒有,至少年齡上長他十幾歲,痴長也罷,傻大也行,反正,倚老賣老,可以對他的文字評頭品足了。
這篇奉命而寫的所謂的序,據說是陶短房輾轉託一箇中間人交辦的。說實在的,我其實沒有這個資格給他的書寫序,但是久睹其文,確實難免免俗,想見其人。寫序,也是一種契機,兩座山走不到一起,兩個人難免會見,如果見了,驗明正身,就是陶短房本人,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問他討酒喝,權當上面幾個字的稿費。
張鳴
2009年5月26於京北清林苑
寫在《皇帝公關學》前面的話
其實這段文字是不折不扣的“寫在《皇帝公關學》前面的話”,因為這個系列原本是我在《新京報》文化版的專欄連載,承蒙中信出版社厚愛,讓這個系列得以結整合書。披覽一年來的作品,越看越覺得,有必要就構思、創作這個系列的一些個人心得、感受,作一番誠懇的交代。
封建帝王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但毋庸諱言,在經歷了幾千年帝王時代的中國,一些部門、單位裡的當家人,一些“縣官”和“現管”們,仍不同程度存在一定的封建家長意志,人們在日常生活、工作和學習中,不可避免會遇到這樣的人、這樣的作風。當然,您也許會說,中國人講究忍耐,退一步海闊天空;您也許會說,中國人最重氣節和原則,士不平則鳴,碰上這樣的人和事,就應該不妥協,應該鬥爭。
那麼,究竟什麼時候該忍,什麼時候則無須再忍?妥協與不妥協間,究竟應有怎樣的過渡與底線?如果忍,怎樣忍才是最優選項;如果鬥,怎樣鬥才是最佳方案?要回答這些微妙而深刻的問題,恐怕任何個人都是無能為力的。
然而中國早就有句老話:以銅為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