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這麼說,”巴吉斯先生說著又慢慢地看了我一眼,“巴吉斯在等一個回信。你說——叫什麼?”
“她叫什麼?”
“嗯!”巴吉斯先生點點頭說。
“皮果提。”
“教名呢?還是姓?”巴吉斯先生道。
“哦,這不是她的教名,她的教名是克拉拉。”
“是嗎?”巴吉斯先生說。
似乎這一切使他發現有許多值得思考的東西,他於是坐在那兒沉思,並小聲吹著口哨,就這樣過了一小會兒。
“嘿!”他終於又說道,“你說,‘皮果提呀!巴吉斯在等一個回信呢!’她也許會說:‘什麼回信?’你說,‘對我給你說的那句話的回信呀。’‘那是什麼話呀?’她說。‘巴吉斯願意,’你就說。”
一邊這麼巧妙地指導我,巴吉斯先生又一面用胳膊肘對我腰部重重地碰了一下。然後,他又按老樣子地低頭看著馬。有那麼半個小時裡,他沒對這事再說什麼,那以後才從口袋裡掏出支粉筆,在車篷裡寫上“克拉拉·皮果提”幾個字,顯然是作為他個人備忘錄用的。
啊,那是一種多麼奇特的感覺啊——當你回那個已不再是真正的家的家時,當回到那裡發現所見到的一切都使我想起舊日那個快樂的家、而那舊日的家卻已是一個不再現的舊夢了!母親、皮果提和我彼此親熱友愛而無外人插在我們中間的日子又歷歷在目了,使我傷感,我竟不知道我是不是為回到家而高興呢,還是願意呆在外面和斯梯福茲廝伴而忘掉它。可我還是到了,不一會就來到那幢住宅前。那兒的那些葉落盡了的老榆樹在抖峭中向我搖擺它們的那些手,那兒的那些舊鴉巢在風中一片片地吹散飄去。
車伕把我的箱子放在花園門口就走了,剩下我在那裡。我沿小徑向屋子走去,一面盯著那些窗子,每踏一步都生怕會從視窗看到默德斯通先生或默德斯通小姐從那兒探頭往下看。不過,沒有面孔出現。走到屋前,又知道天黑前怎麼開門,我就沒敲門邊輕輕地、怯怯地走了進去。
上帝知道,當我走進門廳聽到母親在舊客廳裡唱歌的聲音時,我心頭一種多麼童稚的記憶又被喚醒了。她很輕很輕地唱。我想在我還是一個小毛頭時,也一定躺在她懷裡聽她這樣唱過。這曲子是新的,可是卻讓我感到那麼親切,充滿了我的心懷,就像一個久違的好友歸來。
從母親低唱的那種孤獨和沉思的樣子,我斷定她是一個人在那裡。於是我輕輕走進去。她坐在火爐邊給一個嬰兒餵奶,她把嬰兒的小手按在她脖子上,自己低頭看那嬰兒的小臉,並對那嬰兒輕輕唱歌。我猜得不錯,沒別的人在她身邊。
我對她說話,讓她驚動得叫了起來。可是,她看到我時,便叫我是她親愛的衛衛,她親愛的孩子!她走過半間房子迎上來,跪在地上親我,把我的頭貼在她胸上去挨她懷裡那個小小人兒,又把小小人兒的手放在我嘴上。
我真希望我已經死了。我真希望我那時就懷著那種感覺死了!我那時比以後任何時候都更適於進天堂。
“他是你的小弟弟,”母親撫摸著我說,“衛衛,我可愛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然後,她又一次又一次地親吻我,抱住我的脖子。她這麼做時,皮果提跑了進來並一下坐到我們旁邊的地上,對我們倆又瘋狂了十五分鐘左右。
似乎沒人指望到我會回得這麼早,車伕比平日提前了很多。似乎默德斯通先生和小姐拜訪附近什麼人家去了,到夜晚才會回。我先前根本沒料到我們仨可以不受驚擾地聚在一起;我當時覺得好像親切的舊時光又回來了。
我們一起在火爐邊吃飯。皮果提想伺候我們,可母親不讓她這樣做而叫她和我們一起吃。我用我的那隻繪有鼓滿帆的戰艦的褐色盤子,我不在家時,皮果提一直把它藏在什麼地方,她說就是給她一百鎊她也不肯打破它。我用我的那隻刻有“大衛”字樣的舊杯子,還用我的那些不會割傷手的小刀小叉。
吃飯時,我想這是把巴吉斯先生的話告訴皮果提的好機會了。我還沒把要告訴的話說完,她就開始笑起來了,並用圍裙矇住臉。
“皮果提!”母親說,“怎麼了?”
皮果提笑得更厲害了。我母親想把她的圍裙拉開,她反而蒙得更緊,好像用一條口袋把她頭包住了一樣地坐在那裡。
“你在幹什麼呀,你這個蠢東西?”母親笑問道。
“哦,那該死的人!”皮果提叫道,“他想娶我呢。”
“他和你很般配,是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