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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同情我呢?”她尖銳地反問道,”她已經撒下這樣的種子。讓她為她今天的收穫呻吟吧!”
“如果他的過失——”我開始說道。
“過失!”她聲淚俱下地叫道,“誰敢詆譭他?他的靈魂比任何他屈尊下交的朋友的靈魂都要高貴百萬倍!”
“沒有人比我更愛他,沒有人比我更想念他,”我回答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同情他母親;如果他的過失——使你蒙受痛苦——”
“那不是真的,”她扯著她的黑髮號叫道,“我愛他!”
“如果他的過失,”我繼續說道,“在這個時候,你仍不能將其忘懷;看看那個人吧,就算把她當作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也救救她吧!”
在所有這段時間裡,斯梯福茲夫人的樣子沒變化,也不可能變化。她一動不動,死般僵硬,呆呆瞪著眼,時時以同一種喑啞的方式發出呻吟,隨之而來的頭部無可奈何地抖動,除此以外沒有半點有生氣的跡象。達特爾小姐突然一下在她前面跪下,為她鬆開衣服。
“該你遭殃!”她悲痛和憤恨交加地回頭看著我說道,“你的來到就是不幸!該你遭殃!滾!”
走出那房間後,我馬上去拉鈴,為了及時把僕人們喊到。這時,她把那個已不動的身體抱起,並跪在那裡俯身朝那身體哭著,喊著,親著,像對孩子一樣把它搖來搖去,用盡溫柔方法想讓它恢復從麻痺中恢復甦醒。我不再怕離開她了,就悄悄轉過了身。走出那裡時,我又向全宅的人提醒其注意。
天色晚時,我返回來。我們把他放在他母親的臥室裡。他們告訴我,她情況仍同以前一樣,達特爾小姐一直沒離開過她;醫生們也已被請來,並試了許多種方法;而她除了不時發出喑啞的呻吟,就像尊石像躺在那裡。
我在那可怕的住宅裡走遍每一個地方,把所有的窗戶遮起。我最後才遮上他躺的那個臥室的窗子。我舉起那隻沉重的手按在我胸前,世界似乎死了,沉寂了,只有他母親的呻吟時而打破這死寂。
第五十七章 準備移居海外的人
在我還沒從這些打擊中意識到自己感情的傷害有多大時,我還有件事不得不辦。那就是把所發生的那件事瞞過正準備動身的人,使他們對此無從所知,而能高高興興啟程。這是當務之急,必須馬上辦到。
就在當天晚上,我把米考伯先生拉到一邊,請他把那橫禍的訊息瞞過皮果提先生。他懇切地答允那樣辦,並說將把所有可能透露那訊息的報紙截留。
“如果那訊息要透露給他,先生,”米考伯先生拍拍胸膛說道,“首先得經過這個人!”
我應該說一說,為了適應將面臨的新社會現象,米考伯先生擺出那一副海盜的勇猛架式,絕對不是向法律的藐視挑戰,而純屬自衛、機敏的行為。人們肯定以為他生長於荒野,早已過慣了不文明的野蠻生活,就要重返他的荒野去了。
除了其它準備,他置辦了一全套油布衣服,一頂外面塗了柏油或用了防水材料刷過的矮頂草帽。穿上這樣一身粗糙的行頭,臂上還夾著普通水手用的望遠鏡,還有他不斷朝天空觀察惡劣氣象的那警戒眼神,可以說他在外觀上遠比皮果提先生更像一個船伕。他的全家人(如果我可以這麼說)都已做好了行動的準備。我看到米考伯太太戴上了最嚴實堅固的帽子,把帽繩緊緊繫在下巴下,披上把她像個包裹一樣捆上的披巾(就像我當初被我姨奶奶接待時被包札的那個模樣),在腰後打成一個結實的結子。我看到米考伯小姐也同樣武裝著做好了迎接暴風雨天氣的準備,全身沒半點多餘的贅掛。米考伯少爺被水手彈力內衣和有史以來最毛絨絨的外衣幾乎遮得看不見他本人;其他的孩子都像火腿一樣被裝進了密不透水的口袋。米考伯先生和長子把衣袖鬆鬆捋起在腕部捲起,彷彿隨時準備為任何事出力,或“在甲板上集合,”或一得到命令就唱起《起錨歌》。
在黃昏時,特拉德爾和我看到他們一家在當時被稱作杭革佛樓梯的木臺階上,望著載有一些他們財產的小船駛去。我已經把那可怕的事故告訴特拉德爾了,他非常震驚,但無疑會恪守秘密,並在這最後關頭幫我。就在這時,我把米考伯先生拉到一邊去,得到了他的保證。
米考伯家住在一個髒兮兮又東倒西歪的小酒館裡。在那時,那酒館離臺階很近,伸出的木屋就懸在河上。由於那一家人都要移民海外,故成為杭革佛周圍一帶人們興趣的中心,吸引的觀眾如此之多,我們只好躲進他們的臥室去(那是樓上的木屋寢室之一,下面就是流過的潮水)。我姨奶奶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