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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向認為我是家族中最聰明能幹的人。”他自豪地說。“他們對我寄予了很大期望,現在我已經向他們證明了這一點。我不再是個孩子了,我是男子漢。我能拉來生意。在我還是小孩子時就比其他人掙錢多,所以他們尊敬我,服從我。”
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阿曼達心想,但她寧願得到那個黑眼睛男人的尊敬。要得到他的尊敬不是靠外貌,而是靠頭腦、意志和忠誠。她希望自己不再想他。他已經攪亂了她的情緒,攪亂了她內心的寧靜……甚至她的責任感。正是出於責任感,她才放棄了一流酒店總經理的職位。
她收回思緒,望著展現在眼前的大地。她父親多年前曾走過這條路,他沿著這條路走向高原。是他們毀了他。
阿特拉斯山脈橫穿幾個北非國家:摩洛哥、阿爾及利亞、突尼西亞……但在扎比亞境內,阿特拉斯山脈的礦產資源特別豐富。阿曼達想象得出,她父親有機會去發掘自己找到的礦藏時該是多麼激動。憑他的才智、專業知識和忍耐力,此行本會成為他事業中最輝煌的篇章。
他發現了一直在尋找的古水晶巖,但扎·西拉克翻了臉,把他的成就一筆抹殺,從此他找到的寶藏的位置從所有地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論用什麼方法,阿曼達都要為父親討回公道。她正在考慮用哪一種方法更有效時,突然發現一隊身穿黑色連帽斗篷的騎兵擋住了去路。
“有麻煩了?”她問莫卡。
他聳聳肩,“他們是柏柏爾人,住在這一地區,是傑貝勒·哈費的私人部隊。但我們有酋長的手令,不會有麻煩。”
阿曼達希望如此,那張沒有簽名的便條仍像夢一般神奇。可她一聽到傑貝勒·哈費這個名字,就覺得脊背上泛起一陣寒意。他是扎·西拉克的得力助手,要是他的部隊接到命令攔截她的車隊,並把她押回阿爾卡巴布怎麼辦?
卡車嘎的一聲剎住。騎手們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通道。一個騎著阿拉伯白色駿馬的人走上前來。連帽黑色斗篷使他看上去很威嚴,具有威脅性。他是柏柏爾人的頭領還是傑貝勒·哈費本人?阿曼達急於要知道他的身份。另一個騎手跟在他後面。
莫卡似乎並不在意。他從車上下來,等著招呼那兩個人,像往常一樣神情愉快。騎在白馬上的人沒有下馬,也沒有理會莫卡的問候。他的隨從下了馬,用阿拉伯語同莫卡飛快地交談了幾句。他仍端坐在馬鞍上,保持著一種高貴的尊嚴。
莫卡突然停止交談,繞過車頭,來到阿曼達坐的這一側。阿曼達手裡拿著酋長的便箋想遞給他,但他並沒有向她要。
“我們有幸得到一個嚮導帶我們進山,他跟我們一起走。”
“可我們不需要嚮導,”阿曼達不同意。“我的地圖上精確地標出了我們要去的地方。”
“沒有選擇的餘地。”莫卡富有表情地聳了一下肩。“這是個榮譽問題。如果我們拒絕,他們就會感到受了侮辱。侮辱一個柏柏爾人是不明智的,所以他得跟我們一起走。”
阿曼達嘆了口氣,只得入鄉隨俗。“那好吧,既然我們必須如此。”
她聽到一陣衣服的窸窣聲和旁邊座位上吱吱嘎嘎的聲音。阿曼達猛地扭過頭來,發現嚮導已經佔據了莫卡與她之間的座位。她本能地向後一縮,儘量離這個入侵者遠一些,倒不是因為他令人討厭,而是她突然感到他身上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這種感覺最近剛剛有過一次。
她的神經末梢一下子緊張起來,儘管她安慰自己那全是想象出來的。嚮導只是嚮導。她只不過是不習慣和一個戴著兜帽的陌生人捱得這樣近。這個高大的陌生人用兜帽和麵罩將自己的臉遮了起來。這兩樣東西在駕駛室裡都是多餘的,因為這裡並沒有馬蹄揚起的塵土。
嚮導沒有除去它們。他的雙臂交叉放在斗篷下面,盯著前方的路面,一動不動。
阿曼達猜想,自己肯定冒犯了他:一個外國女人,沒戴頭巾和麵紗,只穿著牛仔褲和襯衫……他肯定認為這種打扮很不得體。他們現在已遠離都市文明,這裡是柏柏爾人的天下。
莫卡坐到駕駛員的座位上,關上車門。三個人就這樣擠在這令人尷尬的狹窄空間裡。阿曼達迫使自己習慣於此,眼睛緊緊盯著前方。她看見那個與莫卡打交道的柏柏爾人牽著白馬離去,馬背上沒有騎手!她驚呆了。
她的後脖頸一陣發涼。
坐在她身邊的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傑貝勒·哈費的私人部隊首領要親自來當嚮導?這是個卑賤的差事,隨便哪個手下都可以做。假如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