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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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仁慈之主也!”許敬宗感嘆地說,“可是仁慈只能用在仁慈者的身上,對長孫無忌這樣兇惡的叛黨,絕不能有一點仁慈之心。碰到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要涇渭分明,大義滅親。拿當年的薄昭來說吧,他可也是漢文帝的親舅,也是擁立漢文帝為皇帝的功臣,後來,僅以殺人之過,漢文帝令百官穿著喪服,親至薄昭家行哭喪禮,逼著他自盡了事,史書至今以漢文帝為明主。長孫無忌忘記兩朝恩典,竟敢謀反,他的罪過與薄昭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所幸奸人自我暴露,事到如今,陛下還猶豫什麼?安危之際,間不容髮,無忌乃是今日的奸雄,所謂王莽、司馬懿者流,陛下若是一味拖延不決,為臣實在擔心變生肘腋,到那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
“皇上,不能再猶豫了,早朝,您沒看見長孫無忌那寒臉掛霜的陰謀樣,他對臣都愛理不理的,老是找他的幾個親信說悄悄話。臣估計,這幾日,他們就得動手。皇上,事關祖宗大業,您不能再猶豫了。”許敬宗一臉焦灼的樣子。
“那——那就先停他的職吧,看看再說,朕這心裡頭怎麼也不相信舅父他會造反。”
“皇上,您叫臣怎麼說您,兒子造父親的反,如前隋楊廣,弟弟造哥哥的反,如——這臣就不要說,例子比比皆是,皇上,千萬不能心慈手軟,應該馬上派兵馬捕殺他才是。”
“朕實在下不了這個手,這樣吧,免其太尉一職,同時削去他趙國公的爵位,貶為揚州都督。”在許敬宗的危言聳聽和親情之間徘徊的李治,只得說出一個折中的處理意見。
“都督?擁有兵權。皇上應該讓他有職無權,讓他定居在別處才行。”
“定居哪裡?”
“到黔州去,派兵看管他,不准他動一步,只有這樣才最穩妥。”借用老小子許敬宗的口,武則天的算計最終抖露出來。
李治被唬得無奈,只得說道:“……就照你說的辦吧,不過,生活上不能虧待他,他畢竟是先皇太后的親兄,朕的孃舅。這樣吧,罷職以後仍按一品官的標準供給他飲食吧。”
許敬宗一看,皇上也只能答應這樣了,再無讓他再罰長孫的可能,只得說:“皇上,臣這就替您草詔,馬上宣旨,趕他出京,直接去西川黔州。”
“這,有些太匆忙了吧。朕還想見見他,聽他當面說說哩。”李治還有些留戀。
“皇上,事不宜遲,趕他走得越快越好,讓他和他的同黨措手不及,這樣,他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朕想見見他。”
“別見他了,見他也不會承認的,臣這就給您草詔。”說著,也不等李治首肯,許敬宗拿過紙筆就刷刷地寫起來,李治見他已開寫,心說,不見就不見吧,見了造反的舅父的面,真不知怎樣面對呢。拿到聖旨,許敬宗飛速出宮,宮門口,早已有武則天安排的上千羽林軍在等著他。一行人,快馬加鞭馳向太尉府。
早朝時,長孫無忌見皇上躲躲閃閃地看著自己,心知有異,但卻沒細琢磨。朝罷後,頓覺身體不適,也不去衙門辦事,徑自回了家。回到家更覺心緒不寧,就坐在椅子上發愣,女婢給他端上茶來,品了幾口,也覺失味,懨懨地打起瞌睡。
“阿舅。”長孫無忌正在宮中陪著妹妹長孫皇后說著話,少年李治跑過來,親熱地偎到他的懷裡。
“此子最溫善,一點也不隨他父皇。”長孫皇后笑著說。
“溫善到啥程度?”無忌問。
“到御膳房裡玩,殺雞宰魚他都不敢看。”長孫皇后說。“那他吃雞吃魚不?”
“吃,怎麼能不吃。幸虧現在是太平盛世,如逢戰亂,讓他領兵打仗,還不得……”
“不聽,不聽。”李治捂著耳朵,打斷了他皇孃的話,“那不是孩兒的習好,孩兒只想孝敬父皇母后,好好地跟舅父讀詩論經。”
“光讀書不行,還要文武全才,走,跟舅父到後苑裡學射箭。”長孫無忌拖著李治來到箭場上,李治勉強拉起弓,一箭射出,還沒到箭靶,箭矢就跌了下去,引得幾個圍觀的宮女哈哈大笑,弄得李治滿臉通紅,心生怨恨,搭上箭向長孫無忌射去。箭箭不離長孫無忌身體的要害處。
“你,你——”長孫無忌左躲右閃,乾急說不出話來,脖子上涼嗖嗖的,眼見得再也躲不過,就覺得一箭射中了自己的脖子……
長孫無忌坐在椅子上,挪動著身子,直搖頭,嗓子眼裡發出咯咯的聲音,旁邊侍候的女婢見狀,急忙上前,輕輕地推動他的肩膀。叫著:“老爺,老爺,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