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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安毋躁。”平手政秀面帶倦色地揮揮手,“雖說主公尚未到來,但總不能由他人開始。我看還是稍等片刻為好。”他聲音坦然而冷靜,“這是先主的葬禮,縱然主公再放浪不羈,也不至於忘記。”
“平手大人!”
“是。”
“不……不要說了。再等等。”
濃姬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誦經聲中斷後,一片竊竊私語聲,充滿了不滿和嘲譏。若信長未到,眾人必會疑雲大生。被這種敵對的情緒包圍,信長如何能將家族團結起來……即使沒被暗殺或囚禁,信長也前途暗淡。
“他是不是又去抓魚了?”
“也可能去相撲了。”
“不,怕是在跳舞。現在正是賞花的季節。”
“真了不起,連父親的葬禮都忘記了。”
終於,本家的織田彥五郎開口了:“各位家老,難道就這樣等下去?”
“是。少安毋躁。”政秀回答。
“真是前所未聞呀,政秀。”
“大人。”
“但為慎重起見,我想問一句:若是主公一直不現身,今日的葬禮就此申斷嗎?”彥五郎聲音柔和,卻堅定有力,一向沉穩多謀的政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這……”
“要等到何時?”
“這……”
“是讓信行公子上香,還是……”
“這……不。請諸位不要急躁。”
“平手。”林佐渡又發話了,“事已至此,我們便宜行事,也不為不忠。你以為呢?”
“言有理。”
“要考慮到在座諸位的心情。再這樣等下去,能有什麼結果?”
突然,佛殿門口閃人一個人影。
“啊!”末座的一個人叫了起來。
“主公!是主公。主公來了!”
“主公……”濃姬激動地抬起頭。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轉向門口。濃姬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她見信長仍穿著昨天下午出去時那一身便服。頭髮如同倒豎的茶刷子,用紅色的髮帶隨隨便便束住,只有那雙眼睛依然放射出駭人的鋒芒。他挺起強壯的胸脯大步走了進來。難道以這身裝束參加父親的葬禮?濃姬屏住了呼吸。
信長左手提著四尺長的愛刀備前廣忠,傲然走了進來。腰間竟繫著一根革繩。
“啊!”政秀也看到了那根草繩。但信長已大步向靈位前走去,政秀根本沒有機會提醒他。
“這是怎麼回事?竟然束草繩。”林佐渡也看到了。土田夫人不禁挺起身子。
“成何體統!”
“衣上還粘著泥巴。”
“果然去摔跤了。”
“這真是……”
父親的葬禮對於兒子乃天大的事情,遲遲不到就已大為不敬,可信長卻又穿著如此隨便的衣服前來……僧侶們自不消說,就是住持禪師也愣了。但信長若無其事徑奔靈位而去,人們趕緊閃開一條道。信長在靈位前止了步。他的刀猛插在祭桌上,噹啷有聲,殿內頓時一片寂然。
被那聲音所驚,五味新藏慌忙道:“上總介大人上香了!”誦經聲隨之響了起來。但是信長既未坐下,也未低頭,他傲然用左手扶著插在祭桌上的刀,定定地站在桌前,凝視著牌位:萬松院桃巖道見大禪定門。人們被他的奇異舉動吸引,只是靜靜地望著。突然,他伸手抓了一把香灰。
“啊——”人們大驚失色,不知會發生什麼。
信長將抓在手裡的香灰猛地向父親的牌位灑去。香灰四處飛散。住持雖然沒有驚慌躲閃,左右不少僧侶卻慌忙舉手擦眼。
“瘋了!他確實瘋了……”林佐渡正自言自語,信長已經從靈位前退下,瞪大眼睛盯著眾人。
諸人沒有聽見林佐渡的話。對於信長這瘋狂的行為,眾人已經忘了指責或抱怨,都目瞪口呆,一時沒了主意。
信長背對靈位,傲然立住,像一隻正在覓食的雄鷹,俯視著座中諸人。
“主公!”政秀開口道,“席位在那邊……”
不知信長是否聽到這話,他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近清洲的織田彥五郎,開口道:“辛苦了。”
雖然實力不及信秀,但彥五郎到底是宗家。他臉色蒼白,避開信長的視線,他恐被信長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勢征服了。
信長又轉向犬山城的織田信清:“聽說你摔了骨頭。”信清一時語塞。他明白信長的話是一種露骨的諷刺,依他平時的性格,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事情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