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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他的臉距我很近,眼裡的真誠和心疼全部一覽無餘,他說,姜生,你要相信我!我已經聯絡程先生了,他很快就來接你回家!
我流著眼淚看著陸文雋,一邊抽泣,一邊說,我不想回家,但是,我想要一個可以哭泣的肩膀。
說這話的時候,我只是像一個尋求安慰的孩子。
陸文雋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坐在我的身邊。我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嘩嘩的落下。
門,重重的開了。
重重的,還有門外,那個眼如冷冰一般的男子,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十五 他總是有這麼一種神奇的力量(1)
陸文雋很從容地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姜生,別抹眼淚了。程先生來看你了。我先走了。
程天佑冷冷地看了陸文雋一眼,眼睛中,彷彿藏著細細的、綿密的針一樣,閃爍著幽冷的光。陸文雋從他身邊離開時,側臉看了他一眼,兩個人的眼光交匯在一起。只是,一個咄咄逼人,一個雲淡風輕。
程天佑斜著眼睛,一字一句地、摻雜著鼻音,說,陸醫生,你可走好啊!
陸文雋的背微微一僵,回頭,眉心很深的皺著,語氣謙和卻流露著深深地譏諷,說,很抱歉,沒有照顧好姜生!只是,程先生,你接她出院的時候,人去了哪裡?讓我的病人遭遇這麼多事端!
噢?你的病人?程天佑冷冷地看了陸文雋一眼,說,那麼,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你的病人了!說完,沒有等待陸文雋的回應,走到了我身邊。
陸文雋也回望了他一眼,眼神裡飄忽著淡淡的無奈,彷彿是提醒一般,說,程先生,這不是你說了算的事情!就是為了我舊日的病人涼生,我也一定要治療好姜生。以前,遺憾的是,我沒有為那個男孩做太多,但是,我一定會將我所欠缺給他的用心,給姜生,好好的治療好她的抑鬱症。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種我所理解不了的意猶未盡的味道在其中,所以,程天佑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什麼也沒有說,任由陸文雋離開。
他回頭,看著我腦門上的傷,俯下身來,問我,這是怎麼回兒事?
我哭著鼻子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有這麼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人如同仰望天神一樣,心裡產生無限的依賴。哪怕是此刻,我的心裡奔湧著對他強烈的不滿。
我一邊揉眼睛,一邊哭,說,難道你看不出來,是被別人打的嗎?總不能我自己傻得冒煙自己去將腦袋撞成盆地玩吧。
天佑的手微微握緊,嘴唇抿得緊緊的,說,是誰做的?
我抬頭,看著他,說,幹嗎?難道你還要把她的腦袋踢成梯田嗎?
天佑搖了搖頭,說,快說,是誰?我不喜歡梯田,我喜歡光禿禿的平地!
唉,我也想將我害成這樣的人的腦袋夷為平地啊。可是,偏偏人家在這罪孽犯下之後,搖身一變,成了我最親密無間的“姐妹”。我就是枉有這滿腹的怨恨,也沒有用啊!當然這些,我不能跟程天佑說。憑著我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也憑藉著小九曾經給予我的教導,雖然到此為止,他一直都對我斯文得如同謙謙君子一樣,但是我還是忘記不掉,他是個養過西伯利亞野狼的小公子,身上隱匿的“狼性”隨時可以爆發。當然,我這個所謂的“狼性”不是貶義詞,我的意思是:他為了維護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天佑說,你在想什麼?剛才的那個醫生嗎?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將你傷成這個樣子的呢?!
我難受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今天早晨的事情,我很小心地問他,如果是你弟弟做的,你會怎樣?
天佑的臉色微微一變,說,你,是說天恩?他弄傷的你?
如果我的心再陰狠一些,如果我的報復心再夠強烈一些,如果我能夠多靈活運用小手腕一些,我一定會點點頭,將這件事情嫁禍到程天恩身上。我一定會好好報他早晨給我的那些羞辱的一箭之仇!可是,很遺憾,我不會嫁禍於人,不是不想,只是做不出手。
所以,我只好洩氣地搖了搖頭,我說,天佑,我腦袋好疼,我不想說這個事情了。
天佑看了看我腦門上的傷口,說,也好,反正你不說,我也能查得到的!總之,我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麼容易過去的!
突然,他遲疑了一下,想起剛才我說到天恩的話,他猶豫了一會兒,問我,姜生,你是不是還是恨天恩啊?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
我仰起臉,看著天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我何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