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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大營。
阿魯臺鐵青著臉,他也不好過,身上也受了傷,和朱棣廝殺一場,刀劍無眼,再厲害的人也得受點傷,真實戰場,哪有絲毫無傷全身而退的好事。
小傷不算什麼,你能用小傷換來對方的致命傷,那就贏了。
很明顯,朱棣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兩個人各有受傷。
都是皮肉傷。
阿魯臺和朱棣都是領導,當然有最好的醫療資源,所以倒是不用擔心傷口感染然後一命嗚呼的局面,至於下層士卒,真不好說,完全看命。
大帳裡只有兩人,吳笙遊坐在下面。
其他將領都去整頓兵馬了。
阿魯臺喝了口馬奶酒,吐出一口濁氣,“朱棣的兵力和我們差不多,如果沒算錯的話,他應該是把大明邊關軍事重鎮的所有兵力都調了過來。”
吳笙遊眼睛一亮,“其他地方豈非空虛了?”
阿魯臺頷首,“確實,但不敢分兵去。”
要分兵的話,這邊就會被朱棣用盡全力的攆著打——阿魯臺還是怕死的,為了自己的命,還是不願意去冒險。
那些長城內的軍事重鎮那麼好攻?
就算攻破了又怎樣。
其實如果朱棣不來親征,阿魯臺還是有信心越過長城,攻破宣府、大同,直逼順天府,但是現在朱棣在榆木川,這種事想想就行了。
阿魯臺又道:“奔襲朱棣中軍大營的騎軍傳回來的訊息,朱棣動用了羽林衛和錦衣衛,這就意味著,他並沒有動沿海的備倭兵,所以,大明還有一戰之力。”
什麼時候大明的備倭兵來北方了,那就說明大明要山窮水盡了。
若是連新兵蛋子都來了,大明就真的山窮水盡了。
可惜,這兩個局面都沒有出現。
想到這阿魯臺恨恨的啐道:“梅殷著實無能!”
吳笙遊搖頭,“不是梅殷無能,是大明的實力太雄厚,要想大明拿出所有的家底來打仗,只怕還得慫恿瓦剌和兀良哈一起南下才行。”
這樣才能讓大明拿出真正的家底來。
阿魯臺苦笑,“知悉今日一戰後,我估摸著瓦剌和兀良哈要打退堂鼓了。”
吳笙遊唯有嘆氣。
可惜了。
若是兀良哈、韃靼和瓦剌是一個統一的帝國,那該多好,若是統一的帝國南下,朱棣敢兩線開戰就是找死。
沉吟半晌,吳笙遊道:“既然如此,那就守吧,等一下梅殷那邊,若是梅殷壯大,朱棣必然會頭疼萬分,到時候很可能抽調兵力去平叛,我們就可以趁機南下,若是梅殷被滅,我們也回兵罷。”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天子親衛都來了,說明朱棣下了決心,要把韃靼的兵馬抗拒在關外。
打又打不贏。
不退還能怎樣。
朱棣,就是橫在韃靼、瓦剌和兀良哈南下途中必須逾越的一座大山。
翻過去,重現元帝國輝煌。
翻不過去……
大家還是在草原上唱歌跳舞,吃著烤全羊喝著馬奶酒,也別去想江南富饒了,最多就是災年時候,想辦法越過長城,去搶一點大明的糧草。
吳笙遊看得很透徹。
草原遊牧民族,終究受限於地理環境,遇到災年,不南下去搶,真活不下去,所以為何歷朝的關外夷族戰力爆表,原因很簡單啊,他們不努力不拼命,家裡的妻兒都會餓死。
沒辦法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社會生產力的不夠——當然,吳笙遊現在還無法理解出社會生產力這個詞。
阿魯臺心有不甘,“別忘了朱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一次大明內亂,他都敢御駕親征,若是等梅殷被平叛,大明休養生息個幾年,朱棣必然會盡起雄師,遠征我等。”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阿魯臺看得很遠。
如果大明君王是朱允炆,阿魯臺絕對不會擔心這種狀況,但大明天子是個瘋子朱棣,這貨一生都在沙場之中,當下大明這個狗屎局勢了,朱棣竟然還想著進攻。
不是瘋子是什麼。
這樣的人掌控大明,等他有了力量,不打草原?
那就有鬼!
所以阿魯臺知道,韃靼和大明之間,必有一戰,甚至幾戰。
吳笙遊搖頭,“確實,太師考慮得很是長遠,這一點非常重要,但是別忘了,草原之上不止我們,還有瓦剌和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