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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原來的州衙被緊急徵用,稍事擴張後成了“皇宮”。
很是寒磣。
事急從權,泉州的大小“文武百官”也沒說什麼,其實沒幾個人懷有多大的期翼,只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況且並非沒有一線希望。
前方大戰,整個泉州陷入意料之外的安靜之中:已無可增之兵,能否打出一片生天,就看率領梅景福、方玉山等人在楓亭和朱高煦大戰的梅殷能否取勝。
若是勝了,大明境內建文舊臣受到鼓舞,遍地開花,朱棣顧此失彼,終將滅亡。
若是敗了,那就是敗了。
從今以後,永樂帝王的治下,不會再有建文舊臣搞事的土壤。
不過梅順昌沒閒著。
他是一位讀書人,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他甚至很少看兵書——儘管在應天時,梅順昌在五軍都督府的中府任職,但和在旗手衛任指揮的梅景福不一樣,梅順昌確實不善軍事。
他看的全是經國治世的文章,所以這一次決戰,梅殷並沒有帶他去楓亭。
梅順昌還有事要做。
父親梅殷和弟弟梅景福懷著必死之念去楓亭為未來放手一搏,梅順昌則在梅殷的安排下,帶著母親寧國公主,他自己的媳婦以及弟媳婦兒等人,去了泉州府沿海重鎮——永寧。
當然,少不了那個依然在穿開襠褲的幼帝朱文圭。
永寧衛所中已無多少兵力。
僅有兩千人——這兩千人也是梅殷可以留下來保護朱文圭的最後依仗。
梅順昌站在城頭。
在他前面的海面上,鐵鎖橫海之間有數艘大船,士卒們往來,不停的往船上搬著淡水、乾糧以及弓弩等輜重。
未雨綢繆。
按照父親的叮囑,只要楓亭那邊傳來敗訊,梅順昌就要帶著朱文圭等人逃亡海上,是去西洋還是去倭國,梅順昌根據局勢自己決定。
梅殷的意思是去西洋那邊,梅順昌其實傾向於倭國。
有兩千士卒,在倭國也能打出一片天地。
遠方碧波盪漾海天一色。
望著那看不見希望的盡頭,梅順昌心情沉重,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背井離鄉遠赴萬里重洋呢,可惜事情半點不由人。
梅順昌作為讀書人,其實太明白讀書人的尿性了,父親梅殷還是對建文舊臣的期翼太高,就算楓亭大捷,也不見得全國其他地方的建文舊臣會雲集響應。
如今大明境內建文舊臣的脊樑,早就被朱棣給打折了。
沒了血性。
方孝孺、景清這些人的死,已經到殺雞駭猴的效果,而大多的讀書人,事到臨頭又有幾個還執著於建文帝。
王艮這樣的人很少。
更多的是胡廣、李貫之流,讀書人也是人,也有功名利祿之心,例如那解縉,不正是如此。
朱允炆已死。
父親沒能輔佐朱文圭搶下江山,那麼在那些讀書人心中,大明的君王就是朱棣,君王換了,但還是朱家人,只要他們踏實做事,一樣能光宗耀祖富貴等身。
何必要冒謀逆的險呢。
一聲長嘆。
梅順昌忽然轉身,對身後的母親寧國公主道:“娘,去歇著罷,風大。”
寧國公主來到梅順昌身旁,看著下面大船的忙碌,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鬢髮,問道:“順昌,你爹和景福他們是不是回不來了?”
梅順昌默然不語。
不好說。
說不好。
不說好。
終究是要給孃親一點希望的,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心裡那一點向著燦爛陽光的希望嗎。
寧國公主欲言又止。
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其實她想說,順昌我們沒必要準備出海的,你不瞭解你那個叔叔朱棣,事情發生到這一步,他豈會不在海水留下後手。
也許楓亭大敗,我們剛入海,就被水師攔住了。
和梅順昌的想法一樣。
寧國公主也願意給長子留一點希望。
其實梅順昌小看了讀書人,就在楓亭那邊即將進行大決戰時,大明疆域之內,蟄伏的建文舊臣已經有人響應。
先是雲南。
一位身居高位的建文舊臣欲要響應福建,率領一位忠誠於建文的武將,準備將兵權掌控在手,然後趁機揭竿而起響應福建。
但是——
雲南的局勢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