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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黃昏的處罰很快下來。
剝去南鎮撫司一切官職。
朱棣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至於放不放黃昏出詔獄,他沒說,也沒那個意思。
受到黃昏連坐,賽哈智從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指揮僉事一職被降到南鎮撫司鎮撫使。
莊敬因為保護不力,被降為錦衣衛指揮同知。
紀綱因為護駕有功,重升錦衣衛都指揮使。
這就看出待遇了。
同樣是在清涼山為保護朱棣受重傷,莊敬有罪,而紀綱有功勞,一個貶一個升,不過朱棣很是會拿捏人心,在貶職莊敬的同時,用其他理由,給他賞賜了錢財。
莊敬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他心知肚明,紀綱遲早還是會成為他的領導。
因為賽哈智降到鎮撫使,錦衣衛的指揮僉事出現空缺,於是紀綱在病榻之上上書一封,推薦了一個人:錦衣衛指揮趙曦。
朱棣準了。
於是北鎮撫司鎮撫使李春升任錦衣衛指揮僉事,錦衣衛指揮趙曦升任北鎮撫司鎮撫使。
錦衣衛,除了南鎮撫司,幾乎全是紀綱心腹。
換句話說,也是朱棣的心腹。
對朱高燧、朱高熾兩兄弟的獎賞依然遲遲不發,大家也都清楚,這一次的獎賞很可能要平叛之後,到時候怎麼獎賞,就能看出誰有機會成為儲君。
這就意味著,平叛梅殷,很可能決定大明未來的天子是誰。
賽哈智重回南鎮撫司鎮撫使後,也不沮喪,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而已,他去了一趟詔獄,交代了麾下,要好生照顧黃昏。
雖然進入年關,但應天城各部門都開始忙碌起來,大家知道,最遲開春後一月,陛下就要出兵平叛福建。
必須先行準備。
倒是沒人在意,原本在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的黃觀,竟然一直在黃府,沒人去將他捉回,朱棣好像也忘記了這麼個人。
北鎮撫司詔獄的獄卒倒是記得。
去請示部門領導後,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都指揮使都沒發話,咱們誰敢去把黃觀捉回來,不見黃昏大婚之日,黃觀是和陛下陛下一桌吃的喜酒麼,又說你小子也是混仕途的,這點眼力都沒有?
那幾名獄卒無語又無奈。
獄卒算個屁的仕途。
紀綱其實是想抓黃觀回來的,不過黃觀出詔獄,是陛下下的旨意,在處罰黃昏的時候,陛下不會想不到,既然沒提,那也就是說陛下不想抓黃觀回詔獄了。
這讓紀綱很是憂心。
這是一個訊號。
意味著黃昏雖然被免職,但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依然很重。
可紀綱也沒辦法。
當下的家國大事,不是區區一個黃觀,而是福建那邊,以及接下來的削藩、立儲,征討漠北,還有編修全書和下西洋的事情,哪一個都比黃觀重要。
時間飛快。
大年夜,萬家燈火暖春風,永樂元年終於到了尾巴上,永樂二年姍姍而至。
坤寧宮和乾清宮各有一場家宴。
因為還沒有大肆削藩,接下來又要平叛,要用到各位藩王,所以這一次春節,朱棣將大部分藩王都請到了應天。
藩王在乾清宮吃飯喝酒,各王妃在坤寧宮。
甚是隆重。
坤寧宮的宴席之中,出席的不僅有各藩王王妃,連徐輝祖、徐膺緒兩兄弟的媳婦兒,以及徐家那個冰美人徐家四妹也來了——她們算是外戚,是徐皇后的親戚,有資格出席。
觥籌交錯間,徐皇后打量了一眼大殿,沒發現三妹徐妙錦。
對身旁的宮女示意。
宮女小碎步下去,來到徐輝祖老婆徐楊氏身邊,輕聲道:“娘娘請您過去一敘。”
徐楊氏立即溫婉起身。
來到徐皇后身畔後行禮,徐皇后拉著她的手說妹妹別拘禮,今兒個是家宴,你我之間便是親人,又說了些瑣碎事,最後問道:“妙錦怎的沒來?”
徐楊氏一聲長嘆,“昨幾日我去過黃府,三妹憔悴了,今夜她也是走不開,黃昏不在,黃觀整日裡飲酒作詩,有事沒事就去找高賢寧,或者指導吳與弼看書,吳溥夫婦今年又回了老家,整個黃府都要三妹一個人操持,已經累憔悴了。”
徐皇后暗暗腹誹。
黃府能有多少事,能忙到皇后的宴請都不來了?
說到底,還是三妹心中有怨言。
怪自己沒幫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