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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旭哪是那麼好被忽悠的人,“你以為就憑几句漂亮話,我們就會忘記那一百多兒郎?他們可還在廣西山上,再不見故人了。”
說話期間,陳旭身後已經聚齊了數百人,其中有部分,正是當初護送使團去安南,在廣西邊境折返的三百士卒中的一些。
他們更為悲憤。
十幾個人紅著眼睛就圍了上來,只登陳旭一聲令下,一頓黑拳下去,黃昏那細皮嫩肉的,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幾個月。
黃昏絲毫不懼,推開陳旭,一邊迎上去,一邊側首對陳旭道:“是不是漂亮話,待來日便可印證,陳伯爺當下要做的,就是好好帶兵,等待明年去沙場為袍澤報仇雪恨罷。”
來到那十幾個人面前站定,負手而立,“仰天大笑出門去,落日歸鄉我一人。是的,和我們一起去安南的兄弟們,基本上都埋骨他鄉了,怨我沒有意料到?出使之前,誰知道安南的胡漢蒼父子的篡國呢,諸位要怪,也該去找那如今被押入詔獄的楊渤,是他欺君,才導致我大明被矇蔽在鼓裡,才會讓那一百多兒郎慘死他鄉。”
十幾個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人醒悟得快,咆哮道:“兄弟們,不要聽他的,他們這些讀書人就會用各種道理來忽悠我們,大家跟我一起上,弄死他!”
說完越眾而出。
群情沸騰。
眼看局勢要控制不住,黃昏深呼吸一口氣,舌綻春雷,“誰敢,公然毆打朝廷命官,你們自己是出氣了,可曾想過你們的家人?!真以為錦衣衛是吃素的!”
那人嚇了一跳,萎縮的看了一眼陳旭。
陳旭搖搖頭。
黃昏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知道是陳旭故意安排的,倒不是說陳旭有多壞,確實,在大明士卒眼裡,死在漠北,那是技不如人。
但是死在安南那旮旯,簡直是侮辱。
道:“怪徐輝祖?諸位大概並不知道,當時的叛兵一千人,而我們只有區區兩百,胡漢蒼父子之意,原本是要讓整個使團全軍覆沒,但是,在徐輝祖的率領下,兩百二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雖然幾乎死盡死絕,但使團沒有一個人受傷,從而達到了出使的目的,國家會撫卹他們,大明會記住他們,但是——”
黃昏掃視眾人一眼,“血不會白流,胡漢蒼父子還會繼續作死,待我大明休養生息一年半載,便是雄師踏上安南疆域的那一日,那一日,諸位手中戰刀,可否告慰在天之英靈?”
沉默。
許久的沉默。
一位指揮從人群中站出來,“曾慶隆呢?”
黃昏道:“他是那一場和戰事倖存者之一,房陵上了封摺子,把他留在廣西了,明年的南征,曾慶隆會是第一個衝在馬前的人。”
那位指揮裂嘴罵道:“狗日的曾慶隆,想近水樓臺先得月,黃指揮,我等身為軍人,從不畏懼戰爭,但有戰火,但去便是,此次出使的事情,我個人認為,和使團無關,如果有一天有機會,我張老么會用腰間戰刀問一下那個楊渤,讓他為這一百多兒郎償命。”
頓了一下,“我張老么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明年是否真的會討伐安南?”
黃昏咳嗽一聲,露出狡黠的笑意,不說話。
一副你信我就是的神情。
這種話當然不能篤定下來,人多口雜,萬一以後傳到安南那邊,讓胡漢蒼父子提前準備,豈非又要增加戰場損傷。
駙馬王寧忍不住了,“你為何如此篤定?”
黃昏頭也不回,“很明顯的事情,胡漢蒼父子已經篡國,絕然不可能還政權給陳朝舊人,可他們一直在欺瞞我大明,如此蔑視宗主國,你覺得陛下能忍?”
那一句“此而不誅,兵則奚用”何等霸氣。
王寧忍不住頷首。
確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楊渤得死,如果胡漢蒼父子不還政權給陳朝舊人,那麼被欺騙後又被忽悠的陛下,真不能忍。
會打,而且一定會把安南打疼。
黃昏再緩緩掃過所有人的臉,側手指著徐輝祖,“如果不是這位,使團已經全軍覆沒,你們袍澤的死就會變得毫無意義,至於我本人做了些什麼事,不值一提,反正諸位大概聽說了,我奉旨偽造了國書,搞不好,不用你們出手,我就得玩完,今天來這裡,不是來尋求你們的諒解,也不是說鼓動你們去討伐安南,我只是想讓徐輝祖來告訴你們,那一戰,我們沒輸,你們的袍澤也沒輸!”
示意徐輝祖上前說一下當日戰事。
徐輝祖上前,輕聲說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