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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在乾清殿中卻無心辦事,一直在想三司會審那邊的事情,其實今日不止乾清殿,應天所有衙門裡的老爺們,都在等三司會審的結果。
當三司會審那邊來人說請大殿下過去,朱高熾二話沒說,起身在內侍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出了乾清殿,絲毫沒敢擺譜。
朱高熾到來,所有人行禮。
薛巖、陳瑛和鄭賜也從堂上下來行禮,寒暄之後,又委婉的表達歉意,說此乃職責所在,還請殿下不要責怪云云。
朱高熾反而勉勵三人。
面子功夫走完,朱高熾在堂下坐著,示意堂上三位主審可以繼續。
陳瑛笑了笑,道:“殿下可知《淒涼犯》?”
朱高熾點頭,“知道,白石道人的傳世之作,曲是好曲,但較之《杏花天影》,尚是多有差距,是以流傳度不廣。”
陳瑛咳嗽一聲,“殿下應該知道微臣在說什麼。”
朱高熾笑了起來,“說我和黃昏勾結藏匿陳友諒後人?捕風捉影的事情。僅憑一些賣唱人的詞曲,似乎就要三司會審此事怕是不妥,從父皇登基到今日,我與黃昏所見次數,一隻手可以數出來,若是有私下相見,想必錦衣衛也該有所風聞。這且不提,我朱高熾有什麼理由和動機來藏匿陳友諒的後人?如果諸位認為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你們又有證據的話,我可以配合你們的審問,儘管提問便是。”
頓了下,忽然笑容古怪起來,“陳左都御史關心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還不如多去查查,近來有一批從福建那邊入京的人員,屢屢提及今年海戰之事。”
言辭之意,要不你們也來查一下說書人說老二藏起朱文圭的事情?!
陳瑛笑道:“不過是有人行誣陷行徑,並無確鑿證據,我等相信殿下的清白,但礙於流程,所以請您過來走個過場,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殿下走這一趟了,我等繼續審問黃昏。”
聰明的避開了說書人的事情。
朱高熾點點頭,起身道:“我回乾清殿了,三位關於此事,定要從嚴,公正,公開,公平,不要冤枉好人,但也不可放過犯事之人,亦不要讓人說閒話。”
陳瑛和薛巖、鄭賜立即也起身應是。
朱高熾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既然已經來了這邊,我也順帶說件事,鄭尚書關於說書人的章折我已經看過,審過黃昏之後,你們三司主責,再審說書人罷,看看是什麼人圖謀不軌,欲要陷害老二,然後併案附案宗送遞乾清殿,轉呈順天。”
鄭賜等三人臉上頓時汗就下來了。
可也沒辦法。
只能接了這差事。
朱高熾顫顫巍巍離開,回乾清殿去了。
鄭賜、薛巖和陳瑛三人對視一眼,都在心裡抹了一把冷汗,得了,大殿下的意思很明確,既然有人抹黑了我,不管有沒有證據,那麼老二也得被抹黑一下,管你們三司會審怎麼處置,這事總得讓老二也來解釋一番,才能服眾。
端的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陳瑛轉念一想,先弄黃昏再說,其他事情後面再看。
於是一拍驚堂木,“黃昏,你私藏陳友諒後人,意圖叵測,又妄圖以此事誣陷大殿下,禍心之狠毒人人得而誅之,你可知罪!”
黃昏並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問:“這麼說,諸位認定《淒涼犯》中所說之事與大殿下無關,僅是我黃昏個人所為?”
薛巖遲緩的道:“這是事實。”
這事,本就應該儘量將大皇子摘出去,現在大皇子過來了一趟,雖然並沒有說什麼實質有用的話,但結案之後案卷送到陛下那裡,陛下自能品味出大殿下的清白。
有時候,不辯之辯更有說服力。
朱高熾一句“我朱高熾有什麼理由和動機來藏匿陳友諒的後人”,就是最好的辯解。
所以這是還得找個人背鍋,讓陛下出出氣。
非黃昏莫屬。
黃昏哈哈一笑,“什麼叫事實?一群來歷不明的賣唱人,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就憑他們的胡言亂語,就要定朝堂五品臣子的罪?”
陳瑛陰笑,“若是一個人說,這自然定不了你的罪,可若是一群人說,且這張紅橋已經供出身份,結合諸事,黃昏你還有何言語可以狡辯。”
黃昏看著陳瑛,目光諷刺,旋即看向鄭賜,“鄭尚書,按照刑部規矩,僅靠片面之詞,能定罪不?”
鄭賜認真的想了想,“大概是可以的。”
這種事情以往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