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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翻山越水,倒也還好,沒有不長眼的山賊,畢竟五百京營護衛不是鬧著玩的,大明正規軍的戰鬥力極具威懾力。
況且從古至今,還真沒幾個人敢去動使團。
當然,有些時候例外。
假若胡漢蒼父子不想見到大明這一次的使團,那麼路上就可能會出現“山賊”了,只不過這倆父子還沒張狂到那個地步。
抵達廣西邊境。
五百京營護衛只留下兩百,其餘三百原路返回,一個使團而已,若是五百護衛,到了安南那邊,容易讓別人產生不好的被虐思想。
說你大明這哪裡是出使啊,分明是來耀武揚威。
進入安南境內。
每到一城,都有當地官吏出城相迎,好酒好肉招待,言辭之間,阿諛奉承仰慕崇敬溢於言表,不過只針對兩人:徐輝祖和黃觀。
前者魏國公徐達的兒子,虎父無犬子,靖難之戰讓當今大明天子吃足了苦頭,這樣的儒將,安南官場對其敬畏有加。
而黃觀六首第一,三元狀元,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大明文化璀璨如明珠。
安南的讀書人對黃觀的崇拜,不比對李太白和蘇仙差太多。
至於高賢寧和黃昏,在安南籍籍無名。
沒人在意。
尤其是黃昏,區區一個南鎮撫司指揮,安南的官吏真沒將他放在眼裡,不就是一個暴力機構的中層將領麼,大明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
進入安南境內,直奔清化。
在胡一元掌權之後,就將安南的首都從升龍遷到清化,稱清化為西都,升龍為東都,所以此刻使團要途經東都升龍去西都清化。
這一日來到安南清化省的藍山鄉,竟然大雨沖刷導致道路損毀嚴重,又在鄉野之間,好在護送使團的安南當地官吏頗有威望,迅速找到當地鄉紳,將使團這兩百多人安頓下來。
其後當地官吏找到徐輝祖,說本地老人觀氣象,這雨得下個幾日,且道路沖毀,也需要時日修繕,但請使臣在藍山鄉暫住幾日。
徐輝祖笑說無妨。
於是住了下來。
使團幾十人好解決,分散到當地鄉紳的府邸之中,原本計劃,將兩百京營護衛統一駐紮在開闊處,不過黃昏擔心工部軍器監的人出意外,提出將護衛分開,徐輝祖也同意。
這一次出使,工部軍器監的人至為重要。
於是兩百護衛分成幾撥,其中大部分人跟著工部軍器監的幾個人才,並且黃昏讓京營那位指揮親自帶隊,讓之立下軍令狀。
哪怕是士卒死盡死絕,也不讓那幾人掉一根毫毛。
名叫曾慶隆的京營指揮大感意外。
他不明白,為何工部的幾個人會比三位使臣還重要,就連黃昏,也一個護衛沒有,大咧咧的住進了一家姓黎的鄉紳府邸中去。
但既然立了軍令狀,大家的腦袋就懸在褲腰帶上,曾慶隆不敢大意。
清化省地勢平緩。
藍山鄉也是如此。
其實安南很適合農業,所以黃昏有些時候都在想,朱瞻基這個蠢貨,為什麼要放棄安南,若是牢牢掌控安南,不僅可以控制整個中南半島,甚至還能發展成大明的魚米之鄉。
朱棣徵安南的戰略意義就在這裡:以安南作為跳板,控制整個中南半島。
雨水嘀嗒,淅淅瀝瀝。
碧綠如洗。
黃昏和娑秋娜坐在涼亭裡,兩人喝著熱茶,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其實沒什麼共同語言,更談不上培養感情。
沒有那麼多一廂情願的愛情,也沒有那麼多的日久生情。
烏爾莎和十個西域妖姬在連結涼亭的走道里坐著,看似嘻嘻哈哈打鬧成一團,實則耳目聰慧,這座院子裡的所有動靜都在她們監聽之下。
這戶人家的府邸修在一座小土坡上,當下所在的院子在向陽處,透過圍牆,可見遠處的田野,也可見不遠處的市集。
到處都是芭蕉樹,在雨幕裡分外的賞心悅目。
娑秋娜情緒很高。
在西域哪能看見這般風光,想不到安南到了冬天,竟然還有暴雨,端的是稀奇,越發覺得跟著大官人來出使這一步棋走對了,然後在她心裡,冒出了一個野望:為什麼西域那邊不能擁有這般風光?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坐擁這天下,該是何等美景。
可惜,長得很美。
想得更美。
別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