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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哈智拉了一把黃昏。
黃昏沒好氣的甩開,冷著臉對賽哈智道:“接下來的事情於你無關,是我黃昏的個人立場,你站一邊去,休要呱噪!”
賽哈智眼珠子一瞪,雜的,看不起你老哥。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事。
老哥我撐得住!
鄭賜和薛巖重新坐下,“黃指揮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不成?”
心裡都在暗想,哎喲餵我的黃指揮嘞,可千萬莫要平白生事端了,礙於你和賽哈智的身份,我們當下不好對你用刑,但是等到了後面審查說唱人《淒涼犯》那個環節時,你要是不如實交代,還真的會對你用刑。
珍惜當下,千萬莫要自討苦吃。
陳瑛沒有坐下,雙手撐在案桌上,“要坦白?”
黃昏冷笑一聲,“我沒犯罪,何來坦白一說。”
陳瑛哦了一聲,“是麼?”
黃昏不屑一顧,“陳都御史,請注意你的言辭,敢問從始至終,你可有任何人證、物證,證明我在那日的鬥毆中動手了,可有任何人證物證,證明在那一日的鬥毆中,我違反了哪一條大明律?”
陳瑛愣住。
堂下的紀綱等人暗道不好。
薛巖和鄭賜兩人則是眼睛一亮,發現這位黃指揮聰慧啊,很快就抓住了關鍵節點:不論是南鎮撫司還是北鎮撫司,確實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口供說黃昏動過手。
也就是說……
如果不能證實黃昏指使賽哈智和於彥良殺了趙曦,那麼黃昏就是無罪的。
連嫌疑都沒有!
陳瑛面不變色,“這不是還沒審完麼。”
黃昏冷笑道:“這才什麼時辰,不過是剛過晌午而已,還有大半天功夫,既然沒審完,陳都御史為何要宣佈暫停審問,不應該繼續麼?”
眾人面面相覷。
活久見。
在座的紀綱、陳瑛、鄭賜,哪個不是長年審問的老手,不是在審問的公堂上,就是走在去牢裡審問的路上,哪怕是大理寺卿薛巖,也是經常審問犯人的。
還第一次遇見嫌疑犯要求繼續審問的。
事出反常必為妖。
陳瑛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不按套路出牌的黃昏,肯定有鬼,說不準就下了個套在等自己,於是不動聲色的道:“三司會審,如何審,陛下都不過問,現在到你黃昏了,我堂堂左都御史陳瑛,還需要你來指點我?你也配!”
黃昏哈哈一笑,“那麼我就要問一句了,陳瑛左都御史,你既然坐在這大堂之上,既然拿著陛下賞賜的俸祿,頭頂上宣著明鏡高懸,就該對得起你的身份,對得起頭頂那四個字,為何今日卻要徇私?”
陳瑛怒極反笑,“我徇私?”
黃昏反問,“不是麼?”
陳瑛揮袖,恚怒萬分,“放肆,你是在質疑三司會審制度麼,你是在懷疑薛寺卿和鄭尚書的地位麼,我陳瑛何德何能,敢違背朝堂規制,我陳瑛何德何能,敢僭越這兩位獨專三司會審,陛下不會允許,大明律更不允許,我陳瑛行得正,站得穩!”
黃昏斜乜他一眼,“哦?”
陳瑛越發恚怒,感覺自己被輕視了,幾乎咆哮的道:“來人,罪犯黃昏,蔑視公堂,大棒懲戒,以儆效尤!”
黃昏哈哈一笑,看著走上堂的兩位刑部人員,金剛怒目:“誰敢?!”
那兩人僵滯。
還真不敢上了,畢竟是南鎮撫司二把手。
關鍵還是陛下的連襟。
不得不掂量一下。
紀綱坐不住了:“黃昏,你身為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官員,竟然蔑視家國律法程式,真當我這個指揮使是擺設不成,我勸你恪守規制,好好接受懲罰,休得放肆!”
黃昏也斜乜他一眼,“這裡是刑部,不是錦衣親軍都指揮司,紀指揮使的官威,怕是發錯了地方,若是要發威,得等我去錦衣衛當值吧?”
紀綱訥訥了幾句。
還真沒法反駁。
現在這個情形,他還真管不了黃昏——儘管從來沒管到過,可至少此刻黃昏連這個表面功夫都不用做,完全將他無視了。
紀綱心裡那個憋屈啊。
鄭賜溫言溫語的道:“黃指揮,莫要意氣用事,休得擾亂公堂,否則別說你將被打入大牢,有大明律在此,就是陛下也保不了你。”
這是實話。
並不算是看輕朱棣,哪怕是御史們也無法彈劾鄭賜這番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