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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瑛終於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不是死在黃昏手上。
而是死在膽小的紀綱刀下。
聞言冷笑,“你殺我,是怕立儲大典出問題,陛下追責,萬一牽扯到我,陛下會責怪於你罷。”
紀綱坦誠,“確實如此,否則我也不會被黃昏說動。”
陳瑛嘆道:“黃昏此人,人心拿捏著實可怕。”
看著紀綱,“好了,你可以放心了,雖然我提議朱高煦拿立儲大典做手腳,然後汙衊黃昏有謀逆之心亦有謀逆之舉,但可惜,朱高煦他不敢在立儲大典上動手腳,他畢竟姓朱,至於朱高燧,那我就不知道了。”
紀綱暗暗僥倖。
朱高煦沒做,不代表你陳瑛沒做,還好老子聽從黃昏的話,今夜把你辦了。
問道:“你做了什麼?”
陳瑛冷笑不語。
紀綱知道他在怨恨自己,也無妨,又不是查不到,起身,“我們終究朋友一場,有什麼遺言,都說了罷,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在這點,紀綱的人品沒得說。
從他救高賢寧這一點上,紀綱這個人其實有那麼一點重情義。
陳瑛想了想,“家人們麼,大概不至於因為我這點事而被殺頭,大機率是被流放奴兒干那邊了,畢竟亦失哈在那邊做得風生水起,流放終歸好過殺頭,所以我也不牽掛,既然始終是個死,不如死得痛快一點,有酒否?”
紀綱沉默半晌,“管夠!”
酒香滿詔獄。
陳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到最後,救順嘴而下,吃了又吐,吐了繼續拿起桌子上的肉再吃,黃泉路上太孤冷,寧飽死不餓寒。
當再一次嘔吐後,陳瑛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酒,喝不下了。
肉,吃不動了。
人生,也要走完了。
陳瑛看著一燈如豆,想起了他的一生,思緒一點點翻過去,最終落在靖難之後的這幾年,到了三司會審期間時,陳瑛面前出現了那個年輕人。
他在笑。
笑著說,陳瑛,我一定讓你看不到今年春節的煙花。
是的。
他做到了。
陳瑛心底裡靈魂深處發出一聲哀嘆。
是的,我後悔了。
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
陳瑛忽然哈哈大笑,淒厲吼道:“黃昏,我先一步在地獄等你,你狗日的做的這些事,將來一定也要下地獄!”
陳瑛死了,“畏罪自殺”。
當夜,訊息就傳遍應天。
各方反應不一。
已經回到家的賽哈智咧嘴一笑,示意來傳達訊息的南鎮撫司緹騎自己去玩耍,想了想,又把他喊回來,問道:“有多少兄弟還在執勤?”
那兄弟答道:“劉明風指揮在坐鎮,有五六號人罷。”
賽哈智哈哈一樂,“這樣,回去告訴小劉,就說我說的,今兒個大家別執勤了,北鎮撫司老實的很,而且今夜北鎮撫司也很忙,由得北鎮撫司去折騰,讓小劉帶你們去風月十四樓罷,隨便吃隨便喝,都記我賬上。”
那兄弟大喜,急忙去了。
賽哈智回到房間,坐在主位上,對客位上的西域女子用西域話對道:“在大明這個大染缸裡要想活得好,跟對人很重要,大明這邊文化源遠流長,人心之複雜,遠非我們西域可比,也慶幸大明的君王比較開明,我家世代才能在這邊落地開花,如今更是為南鎮撫司鎮撫使。”
西域女子身材高大,聞言沒好氣的道:“你想說什麼。”
賽哈智樂道:“我想說,當初我把你安置在黃府,其實一則是陛下的意思,但陛下的意思是受到我的間接暗示,我的初衷,是想讓你和烏爾莎等人,在大明能夠落地生根,可惜了,我還是狹隘了,沒想到陛下和黃昏的目的,是想讓你重返西域成為王!”
在座的女子,豁然是娑秋娜。
旋即樂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將是西域的王,我賽哈智估摸著會是西域的帥。”
誰來為大明掣肘娑秋娜?
非我賽哈智莫屬。
娑秋娜沉默了一陣,“知道今日我在後宮裡驗明清白時發生了什麼?”
賽哈智愣了下,“發生了什麼?”
娑秋娜輕聲道:“那個老婆子有鬼,我估摸著徐皇后現在很愁。”
賽哈智愣住,“這就是你深夜來找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