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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和李謙坐在公事房裡等著李春和袁江傳回好訊息,沒曾想等來黃昏。

李謙還好,不算意外。

紀綱是深感意外。

他和黃昏之間別說交情了,本就是敵人。

看見言笑晏晏走進來的黃昏,浮起一層笑意,皮笑肉不笑,道:“喲,今兒個刮的什麼風啊,我北鎮撫司竟然迎來了陛下寵臣黃進士啊,真是讓人三生有幸吶。”

黃昏笑著行禮。

又對李謙見禮。

不論是從年紀還是地位,對這兩人行禮不算什麼,這是做人的基本素質。

且不管內心真實感情如何,表面上尊重一下。

李謙起身微笑還禮。

紀綱坐著沒動,神色頗為警惕,“黃進士有何事指教?”

黃昏對李謙微微頷首,旋即自顧自的坐在本該是李春的位置上,對紀綱道:“今天來北鎮撫司,是救紀指揮使一命的。”

紀綱哂笑,“我命在旦夕?”

李謙也有些好奇,老實說,黃昏的到來確實很莫名其妙,估摸著應該是軍器監火炮炸膛的事情又起了什麼變故。

黃昏笑眯眯的起身道:“紀指揮使,有些事上不得檯面,但你我心知肚明,裝糊塗就沒意思了,不過紀指揮使不在意,那我也就不多此一舉了,告辭。”

紀綱微微蹙眉,心裡反而懸了起來。

黃昏到底是什麼用意。

一般來說,他怎麼可能真心救自己,自己又哪裡需要他救,而且他上門求見,應該是有事要求北鎮撫司,又哪的底氣如此強勢。

怕是有鬼。

思忖間,李謙有點眼力見,上前拉住黃昏,“黃進士這是作甚,大家都是為陛下盡心做事,一朝之臣,有話好好說。”

李謙的面子還是要給。

但黃昏確實不願意就此被紀綱壓住,笑道:“無需多說,便是我白走這一趟罷。”

堅決欲走。

紀綱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聽聽黃昏怎麼說。

起身,抱拳為禮,抱歉的道:“黃進士,先前多有怠慢,紀某在此說聲見諒,還請黃進士明示,我有何性命之虞。”

態度很是誠懇。

對紀綱這樣的人來說,這還不收放自如。

黃昏見狀,略微猶豫,片刻後才重新坐下,道:“紀指揮使查火炮炸膛案,李大監督辦,此事陛下必須要一個結果,但紀指揮使心知肚明此事是何人所為的罷。”

紀綱頷首,“種種線索皆指向一人。”

何人所為?

老子!

但問題是老子並沒有讓趙厘今天動手,所以這個何人所為,紀綱其實也有點茫然的,索性就認為是陳瑛了。

黃昏笑道:“此事涉及軍器監,又在立儲大典的當頭,須知明日便是立儲大典,而那個和趙厘的接頭人已經有各種證據顯示出自北鎮撫司,紀指揮使若是不盡快找出這個內應,只怕陛下會認為紀指揮使想借此事來影響立儲之事,到時候紀指揮使有幾顆腦袋夠陛下殺?”

紀綱笑了,“這事怎麼能影響立儲大典?”

你怕是在危言聳聽。

黃昏笑了,問李謙,“李大監,你認為此事交給你全權負責調查,幾日可得結果?”

李謙沉吟半晌。

接頭人那邊,趙厘肯定要交待,一個時辰可歸案,吏部那邊,檔案獲取也就一個時辰的事情,此事最多半日可結案。

道:“大概半日。”

黃昏看向紀綱,“明日立儲,今日破案,這是陛下心中的理想進度,可如果紀指揮使拖一下,陛下就會猜疑,紀指揮使為何要拖這半日,是怕這案件影響立儲,陛下也會猜疑,這件事會不會是大殿下的手筆,而紀指揮使其實是和大殿下有所勾結,紀指揮使認為陛下是否可能有這種想法?”

紀綱大笑,“立儲之爭,我可沒支援任何一位——”

曳然而止。

不論自己有沒有支援任何一位,陛下懷疑是不需要理由的,更重要的是,明日立儲,鬼知道朱高煦和朱高燧有沒有搞鬼。

萬一立儲大典真出一點事,又恰好牽扯到陳瑛,而自己又把軍器監火炮炸膛案拖到了立儲大殿之後,搞不好就會被陛下認為是和陳瑛一夥的。

至於黃昏說和大殿下一夥,簡直是個笑話。

這事怎麼都不可能和大殿下牽扯上關係。

心中警醒起來。

確實,黃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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