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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秋娜直接去了坤寧宮覲見徐皇后。
黃昏則去乾清宮求見朱棣。
漢王府,朱高煦情緒低落的坐在椅子裡,鬍子拉碴,從他三兄弟被召到大內,發現這些日子縮在房間裡的“父皇”是個身形類似的人時,而代替“父皇”說話的則是一位擅口技模仿的匠人。
當時他就覺得完了。
難怪,這些日子送過去的章折一封都沒批。
因為誰也不敢批。
而且這事吧,朱高煦有苦說不出,他還不能告訴別人父皇找人假扮天子的事情,這要是被史官記錄下來,父皇一生的英明就會留下汙點。
朱高熾畢竟還是一個兒子。
他再怎麼過分,也不會害得父親朱棣成為青史笑柄。
所以史官記載的只會是永樂陛下大病半月有餘,病情嚴重,臥榻不能理政事,至於從鹽官鎮回來的事情,史官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記錄進去。
何況父皇還是悄悄從鹽官鎮回來的,就算被記錄,也只會在野史上,成為一段有爭議的隱秘。
父皇竟然在鹽官鎮!
這是朱高煦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
到今日他已經明白,從流言之初,黃昏就借這個設了個大局,而且黃昏也成功了,他不費吹飛之力就把老大朱高熾推上了儲君位置。
謀略之精妙,冠絕古今。
一念及此,朱高煦惱怒不已,咬牙切齒的自語了句紀綱誤我!
恰好王妃韋氏進來。
低聲道:“王爺,五軍都督府的靳榮求見。”
朱高煦愣了下,“王寧沒來?”
直呼其名。
雖然從輩分上來說,王寧是姨父,不過朱高煦現在是王爺,又是皇子,在天家皇室面前,輩分什麼的其實很沒存在感。
韋王妃搖頭,“就靳榮一個人,走的後門。”
朱高煦點頭,“讓他來書房罷。”
片刻後,靳榮入內,行禮,朱高煦急忙起身去扶他,苦笑道:“當初我們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黃昏在鹽官鎮的後手竟然是父皇。”
示意靳榮落座,又讓門口丫鬟斟茶。
待丫鬟退下後,靳榮才輕聲道:“殿下不用擔心,此事並非完全是壞事,說句馬後炮的事情,其實當初殿下去宮內求見娘娘,看見假的娑秋娜時,我就有過這種猜想,陛下的生病可能是裝的,只是沒想到陛下竟然信任黃昏到了這種地步,願意孤身涉險去鹽官鎮。”
這誰能想到?
朱高煦揮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又不解的道:“你為何要說此事並非是壞事?”
靳榮笑道:“至少在表面上一點,殿下和三殿下都已經封王了,是朝中一品大員,在朝堂之上話語更重,權柄更大。”
朱高煦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讓我去雲南就藩了。”
一旦就藩,徹底無望。
除非學父皇。
但關鍵雲南有沐王府,自己想學父皇?
根本不可能。
西平侯沐晟可不是吃素的。
靳榮一臉不解,“殿下還不知道嗎?”
朱高煦啊了一聲,“知道什麼?”
靳榮笑道:“那可以理解,畢竟您不在五軍都督府任職,雲南那邊最近不太安寧,殿下若是就藩雲南,正好立功。”
朱高煦急忙問道:“雲南怎麼了?”
靳榮收斂笑意,“今日五軍都督府得到訊息,八百大甸進犯我大明雲南邊境,並且斷絕了的貢使,加急軍報今晨送遞至乾清殿,陛下已經找五軍都督府在京的都督們商討對策,很大機率會讓西平侯沐晟討伐八百大甸。”
八百大甸就是蘭納。
也就是後來的泰國。
朱高煦精神大振,旋即黯然,“就算平定八百大甸又如何,也就得些獎賞,可如此就要被束縛在雲南藩地,再無望回京畿。”
靳榮頷首,“有這種可能,但殿下且莫忘了,現在大殿下是儲君,陛下又喜歡順天,在遷都之前,陛下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順天,而應天這邊一定是太子兼國,殿下可知道鄭莊公和共叔段的故事。其實如出一轍,太子兼國理政,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暴露在陛下的視線裡,哪怕他任何一個微小的錯誤,都可能讓陛下生出不滿,時日長久了,這未嘗不會出現點讓人意想不到的好事,況且——”
頓住。
故意賣關子。
朱高煦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