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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入門行禮,跪在地上,頗為驚心,陛下沒給他免禮,難道是怒火難歇,連我們無辜的人也要遭受池魚之殃?

朱棣沒有看紀綱。

他盯了一眼比紀綱還要遲幾個呼吸才進來的狗兒,默然不做聲。

狗兒臉色大變。

忐忑不安。

朱棣沒有發作,依然沒對紀綱免禮,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紀綱立即答道:“在流言初起於應天之時,微臣就警覺此事的嚴重性,立即點了最精銳的人手去徹查流言,陛下您清楚,要查流言何其困難,是以耗費了太多時日,直到昨日,微臣才查到流言之端,豁然是當初出使安南的使團人員!”

朱棣陰沉著臉,沒開腔。

紀綱哪需要朱棣催問,繼續說道:“經過嚴厲拷打,才知道那幾位禮部、工部的人員並不是故意散佈謠言,他們只是因為羨慕嫉妒,在茶餘飯後談起出使之時黃昏的豔事時走路了訊息,結果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就變成了當下的流言內容。”

朱棣微微頷首,“繼續說。”

他有點奇怪。

當初胡觀怕黃昏破壞他和梅殷的大計,也用了這一招,不同的是那一次的受害者是徐皇后,這一次的受害者變成了自己父子。

如果說有人也想用這招來對付黃昏,那似乎太拙劣了。

因為已經有過。

很難不將這兩個事情聯絡到一起,然後認為黃昏是被誣陷的。

紀綱道:“黃昏在出使安南期間,確實是和娑秋娜等十二個西域女子住在一個院子,而陛下也知道,工部的人要負責尋找安南火器之法,後來黃昏等人去清化王都,工部的人留在黎族,這才聽黎族的奴僕說起黃昏的事情,說他院子裡夜夜有糜爛之音,聽其聲音確鑿無誤是娑秋娜。”

朱棣嗯了一聲。

紀綱繼續道:“哪裡知道黃昏聽到了黎族貴公子黎利的通報,於是在回廣西的路上,威脅禮部和工部的人,不准他們將這事說出來,否則會遭受到黃昏的報復,這幾個人小官哪惹得起黃昏,只好忍氣吞聲,直到黃昏罷官之後,他們才有膽量在茶餘飯後說起。”

合情合理。

朱棣緩緩問道:“黎族奴僕的話可信?”

紀綱故作懷疑態度,“微臣也認為如此,畢竟當時院子裡有十二個西域女子,沒準真是烏爾莎也說不定,不過有一事陛下可能不知道,在黃昏罷官之後,他閒暇時間極多,微臣麾下北鎮撫司的緹騎無意中發現,他隔三差五便要去雞籠山和某個女子私會,而那個女子正是娑秋娜。”

朱棣猛然握緊拳頭,“當真?”

紀綱堅定抬頭,“千真萬確。”

朱棣沉默了。

許久,才道:“可此事只有人證,而證人又沒有親眼所見,況且就算黃昏和娑秋娜在雞籠山私會,也不見得就是齷蹉的男女之事。”

朱高煦大聲道:“父皇,一查便知。”

朱棣不解,“如何查?”

朱高煦不假思索,“據兒臣所知,娑秋娜在西域那邊被奉為神女,根本不曾婚嫁,也就是說,娑秋娜來到大明後應該是處子之身,而她在大明之後,接觸的男子極少,一直呆在黃府,哪怕是去安南,也是和黃昏在一起,所以只要查證娑秋娜是否還清白,此事便可水落石出。”

朱棣愣了下。

這有點尷尬。

因為這個東西不好查,西域女子手上可沒守宮砂。

至於讓宮中經驗老道的老婆子去察驗娑秋娜的身子,一則不好操作,娑秋娜畢竟是自己要利用的一枚棋子,不好讓她難堪。

二者,朱棣其實心知肚明,處子和非處子,有時候界限並不明確,比如宮中的一些妃嬪,自己一年半載不臨幸,偶爾去臨幸一下,一樣緊如處子。

至於處子梅紅,更不好操作,總不能為了查這個事情,壞了娑秋娜的清白吧。

所以這東西不好查。

查了也不一定準。

但又不能不查。

紀綱和朱高煦一見陛下為難的表情,就知道這事不能如他們想的那般直接去查娑秋娜的身子,也就意味著他們在宮中安排的那個老婆子派不上用場,立即用第二套方案。

紀綱道:“這個事情畢竟涉及天家顏面,微臣以為,不可如此去查,容易讓人笑話,關於娑秋娜是否清白之身,可以暫且不理,但此事黃昏欺君,不可不重罰,就算沒有確鑿證據,也可以讓黃昏承受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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