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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上,小路兩邊都能發現它的身影。而且味道也不難吃,跟我們現在吃的小油菜差不多。
李鐵給大娘盛了一碗湯,大娘瞪大了眼睛看著碗裡的一點肉,眼淚都要下來了,這孩子,這樣的日子,你從哪裡找來的肉啊,還有,這蘑菇能吃嗎?不是說蘑菇有毒,吃了要死人的嗎?
大娘端著碗,就是不吃。
“快吃吧,很好吃的,鍋裡還有很多呢。”
莊戶人把能做飯的東西都可能稱之為鍋的。李鐵也不離外,隨口就說出來了。
大娘喝了一口湯,眼睛都眯了起來,真好喝,多少年沒喝過這麼好的湯了,不是多少年,是從來就沒有喝過,死老頭子和老一輩們都說這蘑菇有毒不能吃,可我這不是吃了嗎?還這麼好吃。
大娘喝了半碗湯,問李鐵,
“你吃了嗎,孩子?”
“還沒有,你先吃,大娘。我小的時候常吃這種蘑菇,可好吃了,給”。
李鐵遞給大娘一雙用小木棍做的筷子,由於大娘以前能有口粥喝就不錯了,所以用不著筷子,因此過日子的家事就一黑碗,一個當鍋的瓦罐,一床被子,還有兩個紙水泥袋,不知道是從哪裡拾來的,這就是全部的家當了,當真是一窮二白了。
吃過了飯,大娘又和李鐵的拉起了家常。
大娘告訴李鐵,她有兩個兒子,老大呂強,老二呂海,兩個人都是八路軍戰士,老頭子呂梁也參加了游擊隊,常年不回家,後來村子被鬼子燒了,她就出來討飯,順便尋找老伴,她是兩年前討飯來到這一帶的,雖然這裡也有鬼子,但由於這裡沒什麼村子,也沒有什麼礦產,八路軍也很少來這裡,所以鬼子很少來這裡,於是大娘就在這裡住了下來。由於以前住的地方沒有山,因此一些野菜也不認識,只能吃有限的幾種,更不要說蘑菇這種毒物了,她親眼看見以前有的鄰居實在餓的受不了了,就吃了點樹下的蘑菇,結果全家一個沒剩,全都死了,從那以後,蘑菇就成了她心中毒藥的代表了。
李鐵從小就失去了雙親,所以對大娘感覺著很親,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越拉越親,乾脆,李鐵就認大娘為乾孃了,把大娘樂的皺紋都笑了起來。
這一來,大娘一高興,就要把袋子裡僅有的半碗米全給煮上,要給乾兒做點好吃的,李鐵攔住了。
“娘,你歇著,讓兒子來給您做點好吃的,代我那兩個未見面的哥哥孝敬您老一下。”大娘說呂強呂海一個十九,一個十七,因些李鐵就只好做老三了。
“好,好,我不做,我今天瞅瞅我家三兒的手藝。“
大娘心情那個好啊,平白又弄了個兒子。沒有什麼比老來得子更高興的事了,雖然不是親生,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鐵出去轉了一圈,大概是活動的原因,除了腿有點疼外,基本上沒什麼大礙,雖然有點瘸,可也不大礙事了。
李鐵在小河邊又逮了兩隻青蛙,四五條泥鰍,在溪水裡收拾乾淨利索,採了些車前菜,又在草叢裡找了些蘑菇,還弄了一大把的茅草根,白白嫩嫩的,在回去的路上,發現了一顆山地瓜,滕上結了不少白色的果實,李鐵扒出山地瓜下面的果實,帶上上面的滕,順便採了幾顆藥草——蘄蘄牙,學名不知道是什麼,當地方言叫蘄蘄牙,這可以止血止疼的好東西,小的時候,身上那裡受了傷,把它弄碎,把流出的液汁滴在傷口處,傷口既不流血也不發炎,不長時間就好了。但由於它葉字周圍長滿了尖刺,所以很多人不認識它,或者說不喜歡它。
回到山洞,大娘斜倚在被上睡著了,臉上還掛著笑容。
李鐵把青蛙、泥鰍放進罐裡煮著,剛想起身給大娘蓋上點東西,大娘卻醒了。
李鐵把山地瓜上結的漿果摘下來一把,遞給娘,“娘,這東西是山地瓜上結的,可好吃了”。
大娘接過來,拿起一粒放進口裡,輕輕的咬破了,啊,一股甜甜的味道立即瀰漫了全身,多少年沒有嘗過甜味了,三年?十年?還是更早?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還能追求什麼味道。糖,那可以只的地主家才能享受到了啊。
“娘,您看,這種滕下結的果就是這樣的,可以吃的,您再嚐嚐這個。”
李鐵遞給娘一枝茅草根,“這就是這種草的根,甜的很”。
“這幾種蘑菇都是可以吃的,您看,這種灰色味道最好,這種紅色的,味道就要差一點,這種黃色的有點辣……”
李鐵下決心要給大娘好好上一課,好讓自己走後,大娘過的好一點,起碼有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