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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健康,而且學習得很好。”
“唉唷,多麼好的小夥子啊!他的確不是謝廖沙,而是羽毛齊全的謝爾蓋·阿列克謝伊奇了!”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一邊微笑,一邊注視著穿著藍外衣和長褲,靈活而瀟灑地走進來的肩寬體闊的漂亮小夥子。這個少年看上去又健康又快活。他像對陌生人一樣對他舅舅鞠躬,但是一認出他來,臉就漲得緋紅,連忙轉身走到一邊去,好像有什麼觸犯了他,把他惹惱了一樣。這少年走到他父親跟前,把學校的成績單交給他。
“哦,相當不錯哩,”他父親說。“你可以走了。”
“他長得又高又瘦了,再也不是小孩,卻變成一個真正的小夥子了;我真喜歡,”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你還記得我嗎?”
那男孩飛快地回頭望了他父親一眼。
“記得,mononcle①,”他回答,望望舅舅,又垂下眼皮。
①法語:舅舅。
他的舅舅把他叫過去,拉住他的手。
“喂,你怎麼樣?”他說,想要和他談談話,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男孩滿臉通紅,默不作聲,小心地由他舅舅的手裡抽出手來。斯捷潘·阿爾卡季奇一放開他的手,他詢問似地瞥了他父親一眼,就像一隻逃出牢籠的小鳥一樣,邁著迅速的步子走出屋去了。
自從謝廖沙上次看見他母親以後,已經過了一年的光景了。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聽見過她的訊息。在這一年裡,他被送進學校,漸漸熟識了同學們,而且喜愛上了他們。對他母親的夢想和記憶,在他們會見以後,曾使他病了一場,現在已不再縈繞在他的心頭了。當這些事情又湧上他的記憶裡的時候,他就盡力驅散,認為這是可恥的,只有女孩子才會多愁善感,對於男孩子或者學生可就有失體統了。他知道他父母因為口角已經分居了,而且知道他註定要留在他父親這方面,於是他竭力使自己習慣於這種思想。
他遇見和他母親非常相像的舅舅覺得很不愉快,因為這場會見喚起來他認為是可恥的回憶。更使他不愉快的是,由於他在書房門外等待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言語,特別是由他父親和舅舅的臉色上,他猜出他們一定談論過他母親。為了不責備跟他一齊生活的、他所依賴的父親,尤其是不屈服於他認為有傷體面的感情之下,謝廖沙竭力不望著那位來擾亂他的寧靜心情的舅舅,而且竭力不去想因為看見他而回想起的事情。
但是當跟著他走出來的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看見他在樓梯上,於是就招呼他,問他在學校裡課餘時間怎麼消磨的時候,謝廖沙不在父親面前,倒和他暢談起來。
“我們現在玩鐵路的遊戲,”他回答他的問題說。“你看,像這樣:兩個人坐在一條長凳上,他們是乘客。還有一個人站在這條凳子上。別的人都來拉,可以用手,也可以用皮帶,然後就滿屋子亂穿。房門事先都開啟了。不過做乘務員可非常不容易哩!”
“就是站著的那個人嗎?”斯捷潘·阿爾卡季奇微笑著問。
“是的。這得有膽量,而且得靈活,特別是在他們猛然停下來,或者有人摔倒的時候。”
“是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憂鬱地凝視著那雙和他母親的眼睛那麼相像的靈活的眼睛——已經不是嬰兒的眼睛,完全不是天真的了。雖然他答應過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不提安娜,但是他忍不住又提起她來。
“你記得你母親嗎?”他突如其來地問。
“不,我不記得!”謝廖沙趕緊回答,他的臉漲得通紅,垂下頭來。他的舅舅從他口中再也得不出別的話來了。
過了半點鐘,那個斯拉夫家庭教師發現他的學生站在樓梯上,他好久也弄不清楚他是在發脾氣呢,還是在哭泣。
“怎麼了,你大概是摔跤的時候受了傷吧?”家庭教師說。
“我跟你說過那是危險的遊戲。我一定要跟你們校長去說。”
“如果我受了傷,誰也不會發現的,這是千真萬確的。”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管我!我記得不記得……跟他有什麼相干呢?我為什麼要記得?別管我!”他說,這一次已經不是對他的家庭教師,而是對全世界說的了。
二十
斯捷潘·阿爾卡季奇,像以往一樣,在彼得堡也沒有虛度光陰。在彼得堡,除了正事——他妹妹的離婚問題和他的職位——如他所說的,過了一陣莫斯科那種發黴的生活以後,像往常一樣,他需要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