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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不會的,你也要來大唐玩。”韶荏依依不捨。
“那你還會來苗疆嗎?”默啜問。
她苦笑。“應該不會了。”
兩人陷入離情的沉默,夕陽餘暈,拖長了地面上的身影。
“韶荏,天色不早了,該走了。”嚴碩催促著,怕管念禧後腳追上來。
“珍重了。”默啜衷心道。
“再見!”韶荏朝她揮揮手,另一隻手任嚴叔牽走——
她知道她這一走,再也不會踏上苗疆這塊土地。
始畢長老這一病可不輕,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他自知大限將至,趁著自己神智尚在時,把愛孫管念禧召至榻前,慎重地交代後事。
“你們都退下。”始畢長老揮揮年邁的手,遣去奴僕。
管念禧束揖在御榻前,面色凝重,聽候長老的旨意。
“念禧,外公不行了,你是外公最得意的孫子,外公想把長老之位傳給你……”
“外公,念禧沒那個擔當。”管念禧趕緊介面。
他答應過瑤夫人,把長老之位讓給宇文慶。
“唉——你不要推三阻四的,外公知道你無心繼承,但是為了苗強子民,你一定要槓下這個重任。”始畢長老不容實喙。
管念禧的心頓時更加沉重,真不知該如何拂逆外公的旨意,這對別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長老之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座,但對他而言,是極大的包袱。
“表哥比我更勝任——”他知道自己這麼說,一定會被外公罵得狗血淋頭。
“宇文慶他不配,他在各方面都不如你,又喜歡結黨營私、攬權自重,他若當了長老,族人一定怨聲載道。我知道他對長老之位一直虎視耽耽,可是他實在不行。”始畢長老說得太激動,管念禧真怕他身體負荷不了。
“外公,你先歇會兒。”
“不需要,我今天身體狀況比較好,所以才要趕在我閤眼之前,交代好一切。”始畢長老倔強地道。
“外公還是把身體養好,繼續輔佐族長,這二十年來,苗族在旅長的精治圖強,更加茁壯,連大唐也不敢小覦我們。”他見風轉舵,希能拖延此事。
始畢長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再精幹的人也有老死的一天。念禧,你難道就不能讓我這垂死的老人安心嗎!”
他沉默不語,內心交戰,左右為難。
“外公若傳位於我,姨母難免會怨……”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受親情影響,你姨母那邊由我來說,她自己也應該知道慶兒那孩子不成材。”長老堅決的語氣,實在很難令念禧反駁。
他惴惴不安地,擔心會衍生出什麼問題來。
簾帳外,一名內侍悄悄地竊聽長老和管念禧的對話,偷偷地把聽來的話,傳回去給瑤夫人。他是瑤夫人安插在長老身邊的一名心腹。
匆匆來到宇文府,在瑤夫人耳畔掩手低語,將訊息正確地傳訴。
“長老當真要傳位給念禧!”瑤夫人臉色鐵青,怒火攻心,她巍顫顫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
這麼多年來,她處心積慮、千方百計,到頭來還是落入別人手中。
她咬牙切齒,好不甘心!
為什麼阿爹那麼偏心,以前疼愛小妹,現在又要傳位給小妹的兒子,太不公平了!
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管念禧接位,他答應過她的啊!
早知如此,她應該要斬草除根,不該有一念之仁。
瑤夫人露出了猙獰的面目,是他們逼她再起殺機。
她的眼中迸射出嗜血的瞳光,心像是發了狠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對身旁的內侍心腹,緩緩地開口道:“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是,屬下必定鞠躬盡粹。”內侍忠心耿耿地彎身。
苗族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浩劫——
管念禧這兩天都留在外公身邊,沒有回府,他一方面擔心外公病情惡化,一方面對外公的重託,十分為難,舉棋不定。
第三天早晨,府裡的侍衛盼不到少爺回府,只好前來急稟唐姑娘不見的事。
“你說她不見整整兩天了!”管念禧氣急敗壞地大吼:“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連個人都看不住,現在才來告訴我。”那名侍衛噤若寒蟬,惶恐萬分。
“還杵在那裡幹什麼?快去找啊!往大唐的方向找,找不回來,提你的頸上人頭來見我。”他厲聲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