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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
蘭兒掩面哭泣,顫聲道:“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假裝不知道……你只知道對冷雪雯牽腸掛肚,卻不知道別人一樣為你牽腸掛肚……”
江逸雲一怔,嘆了口氣,掏出一方絲巾,為她拭淚。她投入他懷中,雙手緊緊抱住他。他下意識地想推開她,怕傷她的心,還是沒這麼做,手輕輕落在她秀髮上。蘭兒在他懷中無聲流淚,心如刀絞。江逸雲暗暗嘆息,低聲安慰她,她卻反而哭得更加傷心。江逸雲臉上露出一種茫然而困惑的痛楚表情,兩眼直視前方,輕輕道:“你才見過我幾回,你一點也不瞭解我,為什麼要為我牽腸掛肚?”
蘭兒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要為你牽腸掛肚……”江逸雲嘆息道:“你應該知道,這隻會讓自己傷心……”蘭兒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在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別的任何人我都不放在眼裡了……”
江逸雲沉默半晌,慢慢道:“夜深了,你回去吧,小心著涼。”蘭兒渾身一抖,嘶聲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急著打發我走?”江逸雲道:“我這是為你好。”
蘭兒又羞又氣,使勁把他一推,恨聲道:“你以為這是為我好麼?”帶著憤怒和痛苦,猛然轉身,掩面而去。
江逸雲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內心波瀾起伏。他知道他傷了她的心,但他的心早已被冷雪雯佔據,不管她是生是死,他都不可能再像愛她那樣去愛任何一個人。
水墨芳九歲的兒子聰明伶俐,活潑可愛,極其討人喜歡。水墨芳第二次派人送他來寒碧山莊的時候,他已經病得奄奄一息。江逸雲素來喜歡孩子,儘管對水墨芳頗有微詞,他還是打起精神悉心照料這個孩子。任何人都看得出這個孩子是多麼樂於親近江逸雲。病癒之後,他就像個小尾巴似的,整天形影不離地跟在江逸雲身邊。江逸雲對這個天真的孩子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一日他帶著凝兒在附近的集鎮裡轉悠,那孩子很快就累了,他便領著他走進一座掩映在森森竹陰中的茶樓。這孩子偎在他懷裡,不停地問這問那,茶樓裡的客人微笑著注視他們,顯然把他們當作了父子。
江逸雲多少有些尷尬,他很希望這孩子能好好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去,但他也知道自己決不能開口這麼說,否則一定會傷著他的心。他只好裝作沒發覺別人讚歎豔羨的眼神,靜靜地瞧著窗外,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這孩子無休止的問題。
樓下忽然傳來一片喧鬧聲。江逸雲看見大街上的人一齊狂奔起來,推推搡搡,擠擠挨挨,個個面如土色,魂不附體。他皺了皺眉,正在沉吟,只聽凝兒道:“叔叔,你看,他們怎麼都跑了呢?”他這才發現偌大的茶樓霎時間變得空無一人,靜寂如死。他訝然起身,凝神傾聽,只聽街上人們喊道:“殺人了,殺人了!女魔頭殺人了!”他心念轉動,拍了拍凝兒的小腦袋,柔聲道:“凝兒,你乖乖地在叔叔懷裡睡一會吧……”凝兒剛想拒絕,眼皮卻發粘,不知不覺閉上眼睛。
江逸雲將他抱起來,縱身一躍,輕輕落在街面上,拉住一人問道:“哪殺人了?誰在殺人?”那人渾身哆嗦,抽搐似的死死抱住腦袋,連一句話也說不清楚,半天才從嘴裡擠出幾句話來:“冷……冷雪雯……”一股冰冷的寒流突然流過江逸雲的心房,一陣寒噤使他適才的片刻安寧化為烏有。
他頓時怔住,等到他回過神來,街頭已空空蕩蕩,闃無人聲。他四下奔走,苦尋良久,才在一片巨大的宅院前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兩扇朱漆大門,佈滿血跡斑斑的手印。
江逸雲感到透不過氣來,這強烈的血腥味讓他覺得頭暈目眩。他猶豫良久,推門而入,彷彿有一隻冰冷的利爪在他心口狠狠抓了一下,他從來不曾見過這樣可怖的場面,橫七豎八,到處都是鮮血淋漓、扭曲變形的屍體。這些屍體都尚未僵硬,整張臉因為恐懼而變得灰白,眼睛直愣愣的,眉毛高高挑起,嘴巴張大,彷彿因受驚而想發出呼喊而又叫不出來,萬般痛苦都鬱結在心頭得不到宣洩。
各種各樣的模糊的形體在他周圍晃動著,形成一個混亂的漩渦,他覺得自己被這個漩渦席捲,正逐漸沉沒於黑暗之淵,刺眼的鮮血洶湧而來,令人厭惡而又恐懼。一種可怕的壓力像熔岩一般流遍他的全身,極度的恐怖切割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恍惚間聽見一聲低沉的熟悉的呻吟,他突然感到一陣絕望和恐懼,憋足了渾身的勁兒,血脈幾乎要迸裂了似的,猛一扭頭,看見霍小蠻躺在一根柱子後面,全身傷痕累累,殷紅的血如泉湧般不停地從傷口流出。他雙腳彷彿站在尖利的芒刺或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