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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猶歡以一種奇特的眼光注視著她,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她此刻柔弱得像一片輕雲,他真擔心她會被風吹走。
江逸雲始終沒有露面,想來那女子當真死在冷雪雯手上了。想到這一點,所有男人心頭都很不是滋味。
眨眼間,甲板上的人都走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穆猶歡和靜立不動的冷雪雯。穆猶歡慢慢走到她身旁,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何必如此認真,你越生氣,越是適得其反……”
冷雪雯轉過頭來瞪著他,咬牙道,“這都怪你,這都怪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穆猶歡不覺退了兩步,苦笑道:“我……我……”冷雪雯忽然抬起手來,用盡全力扇了他一耳光。
穆猶歡居然也沒躲閃。冷雪雯胸口起伏,氣沖沖掉轉了頭。他望著她的臉龐,看見她雙眸淚光閃閃,一種難言的隱痛掠過他的心頭。
兩天下來,再粗心的人也能看出冷雪雯瘦了一大圈,她整天不說話,總是一個人坐在船頭髮呆。澹臺西樓心地仁慈,還是常常走近她,回回都想和她說說話,但她從不搭腔。現在船上的人都知道了,那個少女並沒有死,只是受了點傷,不過因為她秉性柔弱,不勝風吹,也顯得極為嚴重。這兩日江逸雲一直關在屋子裡為她療傷,吸取了上回的教訓,這次沒人敢去打擾他。
這天夜裡,空中閒雲淡淡,月色清瀅,一切都失了原色。
寒水碧信步走出船艙,看著倚闌凝想的冷雪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雯姑娘,你這又何必……”冷雪雯看了他一眼,他看不清她究竟是何表情,只覺她的眸子出奇的清澈,那感覺就像明月穿過楊柳,照在山泉上,泉水一片片的,曲曲折折的瀉下,在岩石上激起一片冷光。
懸垂的風燈搖搖欲熄,冷雪雯旁若無人地凝視著深黑的大海。寒水碧感覺到她身上不時掠過一陣微微的顫慄,看著她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呢?”冷雪雯扭轉了頭,唇上掠過一道似有若無的笑,笑容的微光轉瞬即逝,消融不了她眼中的陰影,誰也說不清那笑裡包含了多少慘痛的意味。
寒水碧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猝然回頭,便看見江逸雲飄然而來,他動了動嘴皮,什麼也沒說,悄悄走開了。
江逸雲一直走到冷雪雯身後,呆呆出神的她並未察覺。他輕輕擁住她,她渾身一抖,雙手緊緊摟住他,顫聲道:“我……我好害怕……”淒冷的月光斜披下來,那麼輕柔,又那麼愴然,映得她通體雪白。江逸雲心口隱隱作痛,俯下頭來吻了吻她,她的唇冰冷而苦澀。他將她整個兒抱了起來,柔聲道:“傻孩子,我們回房去吧……”
站在陰影中的寒水碧鬆了口氣,一轉頭,忽然看見穆猶歡站在桅杆後面,茫然若失,神情非常古怪,說不清那究竟是嫉妒、敵視還是別的什麼。他一怔,正想再看得仔細一些,穆猶歡卻已轉身離去。
第十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
穆猶歡坐在鋪著錦褥的交椅上,冷冷注視著甲板上黑壓壓的僕從。
勞兀生清點完人數,躬身道:“稟公子,主舵手四名,水手十六名,廚子兩名,燒火小廝兩名,雜役四名,童僕四名,婢女八名,樂伎十八名,侍從三十六名,共計九十四名,均已到齊。”
江逸雲走上甲板,詫異道:“閣下這是為何?”穆猶歡淡淡道:“閣下有所不知,據可靠訊息,有一個危險人物混上了船,鄙人正想將他揪出來。”江逸雲道:“倒不知是怎樣的危險人物?”
穆猶歡盯住他的臉,一字字道:“於憐香。”江逸雲一怔,旋即笑道:“於憐香怎麼可能這麼委屈自己?”穆猶歡哼了一聲,微微一抬下巴,勞兀生便開始逐個盤問起來。
江逸雲忍不住笑道:“照這樣盤問下去,得問到什麼時候?”
穆猶歡淡淡道:“笨法子有時反而最有效。”他出神地看著那些侍女,忽然想到什麼,目光閃動,凝視著江逸雲慢慢道:“江公子,可否請夏蓮姑娘出來一見?”
江逸雲道:“這不方便吧?”穆猶歡道:“倘若夏蓮姑娘不便出來相見,鄙人只好親自前往拜見了。”江逸雲笑道:“閣下莫非要橫刀奪愛?”穆猶歡道:“不敢,鄙人亦是不得已而為之。”江逸雲淡淡道:“但閣下實在是強人所難。”
穆猶歡道:“閣下如此推託,端的令人生疑。”江逸雲道:“並非在下推託,只是閣下太不近情理。”穆猶歡道:“事關安危,那就休怪鄙人無理了。”話音未了,三十六名精壯大漢已將江逸雲團團圍住。
江逸雲面不改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