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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她是醒是睡。他猶豫良久,撩起帳子,只見她一動不動地躺著,眼裡充滿仇恨。他心裡咯噔一下,輕輕碰了碰她,她毫無反應,目光呆滯,直勾勾地望著床頂。他深悔昨夜一時衝動,嘆道:“你別這樣,我對你什麼也沒有做。”
雪拂蘭冷冷道:“解開我的穴道。”穆猶歡只好照辦,他擔心時間過長,血液不暢,在她手腳推拿多時。雪拂蘭翻身坐起,揚手給了他一耳光,這一掌打得極狠,他半邊臉立即紅腫。她餘怒未息,狠狠踢了他一腳,幸虧她沒穿鞋,否則這一腳踹下去,他非骨折不可。他疼得站立不穩,跌坐在地。雪拂蘭四肢疲軟,無力再打,怒目而視,一言不發。
穆猶歡苦笑著站起,道:“你若還不能消氣,索性殺了我吧。”
雪拂蘭怒道:“你給我閉嘴!”強撐著下地。穆猶歡怕她腳底著涼,搶先把被子鋪在地上。雪拂蘭並不領情,舉手朝他胸口打去,但錦被滑膩,腳下打個趔趄,向前跌倒。穆猶歡猝不及防,被她撞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雪拂蘭怒極反笑,笑得肆無忌憚。換作別人這樣嘲笑,早做了穆猶歡掌下之鬼,但他愛極了她,何況心中有愧,非但不怒,反而甚是欣喜,只要能博她一笑,摔斷兩條腿又有何妨?
看到她笑靨如花,紅暈漸生,穆猶歡如痴如狂,心魂飄蕩。雪拂蘭忽然又沉下臉來,冷冷地橫了他一眼,不聲不響地穿好鞋襪。穆猶歡呆呆地看著她,模模糊糊地想到若能娶她為妻,實為生平第一大樂事。但她卻是那樣恨他,根本不允許他碰她一下……想到這裡,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雪拂蘭站起身來,四肢漸漸恢復了氣力,徑直往外走。穆猶歡叫住她,從袖裡摸出一樣東西,道:“你的。”雪拂蘭認出是他送給自己防身的回日雕戈,想必是昨夜那幾個侍女替她洗衣裳時發現的。她猶豫了一下,接過來。
穆猶歡道:“你是要去寄暢園麼?”雪拂蘭道:“嗯。”穆猶歡道:“要去嫁給澹臺西樓?”雪拂蘭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穆猶歡冷冷道:“你真的願意嫁給他?”雪拂蘭咬牙道:“關你什麼事!”穆猶歡道:“是不關我什麼事,可我怕你將來會後悔。嫁給一個自己壓根兒就不愛的男人,你以為很好玩麼?”
雪拂蘭全身掠過一陣寒戰,沉默無語。
穆猶歡淡淡道:“我也正打算去寄暢園,不過我知道你一定不願與我同行。你母親今天午時到了安陽,你最好和她一道走,免得發生意外。”雪拂蘭沒好氣道:“我願意和誰一道走用不著你管。”穆猶歡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道:“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雪拂蘭咬著牙道:“我就是討厭你!”
穆猶歡面色陡寒,冷冷道:“為什麼?”雪拂蘭道:“不為什麼。”穆猶歡道:“江逸雲都死了,難道我還是沒有一點機會?”雪拂蘭瞪著他道:“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為他治傷,可他還是死了!”
穆猶歡冷笑道:“你怪我沒好好替他療傷?”雪拂蘭心潮起伏,咬著牙不吭聲。穆猶歡哼了一聲,道:“武林中想置江逸雲於死地的人本來就多得很,怎見得是我的緣故?何況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雪拂蘭道:“那你倒是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穆猶歡淡淡道:“那我怎麼知道?這關我什麼事?”雪拂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去了。穆猶歡使勁攥著拳心,拼命剋制內心的怒火。
澹臺慕容坐在欄杆上望著臺階下蒼翠的青松——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這松樹年年都能捱過嚴酷的霜雪,但他還能捱多少年呢?
他形容消瘦,全部智慧、活力和威嚴似乎都集中在那雙灰色的眸子裡,他的眼中傳遞得出人世間一切複雜情感,同時也可以發號施令。他是英雄,振臂一呼、雲集響應的英雄。濃黑的眉毛斜斜地滲入鬢角,緊蹙在他那雙有力的眼睛上。眉梢帶著悲憤不平和孤傲的神情,彷彿高聳的山嶺中掛滿寒霜的松針。他蓄著一部整齊美觀的長鬚,頭髮烏黑濃密,臉色卻顯出不調和的蒼白。他冷冷地坐著,莊重而嚴峻,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掌握之中,充滿主宰者的威懾力。
遠處忽然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他頭也沒抬,淡淡道:“你怎麼來了?”端木夫人看著他手中的梅花,冷笑道:“你又一個人躲在這裡想她呢!”澹臺慕容道:“你胡說什麼!”
端木夫人臉色發白,微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澹臺慕容冷冷地橫了她一眼,道:“這些年你不是一直想殺她麼,得手了麼?”端木夫人哼了一聲道:“我早晚會得手的!”
澹臺慕容道:“你就真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