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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們、侄孫們、侄重孫們,還有兩位數的玄孫們……
等唸完,我都替唱名的叔捏一把汗,真是太辛苦了。問題是,這只是李家近一點的親戚,還有韓家的啊?我爺爺是老四,他上頭還有三個哥哥的!
反正念到後來我的腿都麻了,是站麻的。就聽著那一串姓韓的名字一個個的往外蹦,然後,我知道,韓家真有族譜。比如我爺爺是“昌”字輩,我爹是“洪”字輩,我是“世”字輩,我侄子是“守”之輩……再多我也不知道了,聽說是八個字,世代更替使用。
總算把名字都念完了,我以為沒事了。但是姓韓的和姓李的打起來了!
因為姓韓的覺得為什麼要先念姓李的,這裡是韓家的地盤。姓李的覺得,老太太姓李啊,當然得念姓李的。若是你們‘四爺’去了,就可以先念姓韓的了。‘四爺’是我爺爺,他那會還在,在屋裡躺著呢!然後,大家打起來了。
送葬時,我堂弟兩歲的兒子坐在棺材上(是真的棺材,不過是租的),幾米長的鞭炮齊鳴,我都替那孩子想哭。
你們知道嗎,長豐鄉的葬禮是五顏六色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隻有長豐鄉獨有的規矩。就是戴那種孝帽,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全是素白一片。我們長豐鄉特別有意思,子侄輩用“白”,孫子孫女輩用“黃”,重孫輩用“綠”,我們家竟然還有玄孫輩的,他們戴“紅”!
當然,這也有好處。看到戴白的,叫叔、叫嬸;黃的就跟我平輩;綠色、紅色的我就可以摸摸口袋,要不要給點糖。一點也不會認錯。
送葬的鞭炮響起,然後一條近五十米的隊伍舉著花圈、紙紮的童男童女,放著炮,戴著各色的孝帽的孝子賢孫們一路哭著跟著那棺材……
奶奶去世27天之後,我爺爺也走了。我姑父說,“太叫爹爹緙弄飯了!”(奶奶叫爺爺去做飯了!)
那時,一直以為跟爺爺奶奶沒什麼感情的我淚流滿面。當然,奶奶葬禮的故事,在爺爺這兒又演一次,然後我只剩下累了。
唉!我想說啥的?對了,我心中的武漢。我心裡的武漢其實最直觀的,我剛說了,大!
紅鋼城到古田,感覺上就是橫穿了武漢一樣。後來我看看地圖,的確是橫穿了!後來唸書去武昌,我家卻搬到漢口了,我又縱穿了四年!
武昌和青山對漢口人來說,就是另一個城市。只要不是跨區工作的,漢口的可以n年不去一次武昌,而武昌人也不會逛到漢口!
像我,從小家裡就沒住過超過二樓;學校就沒離我家超過五十米;後來我上班了,我爸就把房子買到我單位的馬路對面!保證讓我走路不超過十分鐘。這樣的我這麼穿越南北,真的全是淚了!
但老爹去世多年了,爺爺、奶奶也去世了,叔叔們搬離了老宅。老宅現在已經划進了拆遷線,曾經跟著父親走街串巷去拜年的日子只存在於夢裡了。有時在街上看到一個熟人,等想起是誰時,車早就過了好幾百米了,有如水過無痕。
而我媽孃家在青山區,還有一位九十多歲的大哥,兩位八十多的姐姐。去年初一我們有事,初二才帶著老媽去青山。我九十歲的大舅在陰冷的大門外坐了一天,還逼著子女們給我們打電話,生怕我媽有什麼事;因為不常去,我媽找錯了樓棟。大舅好像聽到了,非要他兒媳婦出來找。我說給我朋友們聽,他們說,他們又相信兄妹之情了。
我媽也不年輕了,她想去看兄姐們,也只能讓我們帶她去,我這幾年忙,姐姐們又各有各家,所以也就過年時大家都放假了,才能讓他們見一下,說說話。
今年她早早的準備了禮物,可最後,我們說有疫病了,別去了。她說,“那我們戴口罩,我們在門口站一下就走成嗎?”
我真的不忍拒絕她,可是情況越來越嚴峻,我最後沒法,跟她說,不能去,就算我們不怕他們,難不成他們不怕我們?
老媽最終預設了,天天跟大舅和姨媽們打電話,有時我真的很內疚。我真的抽不出一天時間,帶她去看看自己的哥哥姐姐嗎?哪擠不出這點時間?
我媽常說,等他們這輩走了,我們也就斷了。我明白她的意思,長輩有時就是家族的扭帶,因為爺爺、奶奶、父親不在了,然後姓韓的親戚們慢慢的走遠了。而我現在已經認不全大舅家的孫子們了;而姨媽家的子女,也早就因為距離而日漸疏遠。真的等老人們不在了,以後走到街上,會不會也就覺得面熟,然後就一踩油門,當自己認錯了?
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寫成這樣了,明明想寫一個我心裡的武漢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