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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注視著一切。直等烏雲罩滿天空,土圍子那邊再也不發出聲音,祁順的心才安下來。睏倦趁勢湧來,不可抗拒,這一路,他跟得真是辛苦,想眯一會兒,哪怕打個盹也行,這麼想著,他眯上了眼睛。身子哧溜一聲,軟軟地滑開,累極了的祁順跟沙漠一起進入了夢鄉。
等感覺到不對勁時,祁順已失去反抗的能力。烏依古爾帶著兩個男人,抓小雞一樣將他捏在手中。祁順剛一掙扎,頭上便重重捱了一下,他似乎聽見過一句話——把他捆起來!然後就沒了知覺。等再次醒來時,他已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裡。
黑,真黑。祁順起初以為是地窖,關了三天後才發現,不是地窖,是主人家專門用來懲罰下人的一間暗室。室內沒有任何設施,地面冰涼、潮溼,他被反捆著,雙腳還不能落地。烏依古爾拿一根繩子,將他懸吊在空中。這還不算,烏依古爾還扒了他的褲子,在他的襠裡惡毒地懸了一個小鐵錘。
按烏依古爾的話說,他不想折騰他。“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折騰別人,折騰起來大家都費事。只要你把該說的說出來,我就放你走,或者,跟我們幹。”
烏依古爾問他:“解放軍到底要幹什麼?你們一次又一次地跑進沙漠,是不是想找礦?”祁順說不知道。烏依古爾又問:“你們到底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發現了啥,油田,還是煤?”祁順還是說不知道。結果,他捱了兩火棍。拿火棍的正是獨眼男人,這傢伙下起手來遠比烏依古爾狠,他是烏依古爾最得力的打手。火盆就放在祁順面前,燃燒的木炭發出噼啪的響聲,跳躍的火焰舔著祁順的臉。獨眼男人稍微不耐煩,就會猛地一用力,將祁順的臉摁到火盆上。祁順的眉毛沒了,頭髮沒了,就連下體那兒,也被燎光了。獨眼男人似乎對下體特別垂愛,冷不丁就用火棍攻擊那兒。祁順喊不出聲來——嘴被牢牢堵上了。等獨眼男人折騰夠了,撕出嘴裡的棉花時,他已痛得昏了過去。
“拿涼水潑。”烏依古爾的聲音充滿磁性,在這間專門用來審訊的屋子裡,聽上去甚至有一種質感。祁順後來想,那是自己的幻覺造成的,興許是被折騰得太痛苦了,他便靠幻想緩解疼痛。
祁順被折騰了多少次,他自己也記不清,反正,每折騰一次,就昏死一次,醒來後再接著來。那個獨眼男人後來真是不耐煩了,大約他從沒見過祁順這麼頑固、這麼能經得住折騰的人,氣狠狠地說:“你要是再不說,我一刀把它割下來喂貓,信不信?”
如果不是中間出了檔子事,怕是……
那聲音是從隔壁屋發出的,祁順被丟進黑屋子不久,大約是兩天後吧,就聽到隔壁屋有響動。那聲音起先很弱,黑暗中的祁順以為屋裡有老鼠,後來側耳細聽,不像,像是人的低泣聲,隱隱約約,但分明有一股悲傷。後來放風時祁順才發現,這院裡還關著別人,在複式小樓中間鏤空花欄處漏下的陽光下,坐著一對像是母女的漢族婦女,老的在抽泣,小的拿花巾擦臉。祁順剛把目光投過去,便重重捱了一棍。獨眼男人是不容許他在這院裡多望的。這座看上去很有氣派的院子是典型的維族建築,帶廊,廊裡鋪著鮮豔的地毯,前室後室分得很清,藤蔓覆蓋的天井下,是誘人的葡萄架。祁順只看了幾眼,便被獨眼男人帶回。後來他聽到響聲是隔屋發出的,便明白那一對婦女也被剝奪了曬陽光的權利。
她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也會有這樣悲慘的遭遇?一個人吊在黑屋裡,祁順忍不住就去想。後來他從獨眼男人跟烏依古爾不多的對話中,聽出她們不是母女,小的是未過門的媳婦兒,老的算是準婆婆,是因了兒子,才被關在這裡。
真是一夥禽獸!
每每聽到隔屋發出悲慘的叫聲,祁順就忍不住怒火攻心,可惜他身陷囹圄,無法幫助她們。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是她們救了他。
第二節(4)
就在獨眼男人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維族小刀向他下毒手時,院裡突然傳來叫聲,是維語,祁順聽得不是太清楚,但從獨眼男人和烏依古爾的臉色看,定是那一對婦女出了事。果然,後來祁順聽說,是那位母親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想自殺,趁放風時一頭撞在了磚牆上。大約他們並不想讓這位母親死,所以才停下對祁順的折磨,忙忙亂亂地去救那位可憐的母親。
也就在這一天,祁順看見了一張臉,一張裹在花巾下的美麗的臉。
那是一位維族姑娘,頂多十七八歲,看樣子是院裡打雜的,前幾次放風,祁順好像沒見過她。這院裡人雜,但能讓他看到的極少。看來這是一座戒備森嚴的院子,輕易是沒有人在院裡胡亂走動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