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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霜降和麥修斯各自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背向而立,互相沒有說話。
許霜降和麥修斯平日的交集不太多,兩人的房間隔得稍遠,在公寓見面打招呼的機會還沒有她和斜對面的尼克頻繁。再加上她不知出於何種怪心理,暗地裡挺怵和麥修斯說話,一般遇上也是長話短說,三兩句就招呼完了。
這時廚房裡只有他們倆人,靜默的時間越久,許霜降就越不自在,更何況,她從鼻端到腸胃都受著美食巨大的誘惑和煎熬。
許霜降加快了速度,三兩下擦乾粉碎機,端起盤子和碗,一轉身,見麥修斯在翻牛排,他抬頭衝她友善地一笑,許霜降回了個笑容,仍舊繞到他對面走出去了。
廊道里的新鮮空氣讓她大大放鬆,作為一個有大半年沒吃過紅燒肉的人,許霜降實在抵抗不了那股肉香味,她邊走邊垂涎,麥修斯的廚藝應該不錯,瞧他煎牛排的悠閒樣就能知道。
為什麼顏值高的人總是才藝也多呢?許霜降咬著乾巴巴的吐司,羨慕一重接一重,人家那飄著嫋嫋煙火氣的晚餐才叫晚餐,她的碗再漂亮,裡面如果只裝酸奶,那也離真正意義上的晚餐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許霜降無比遺憾,她的廚藝關沒透過就離了家,如今即使她想學,媽媽也教不著她了,靠她自學,她又怕糟蹋時間和食物,只能這般湊合著填飽自己。
這天晚上,許霜降精心調製的香蕉酸奶被她吃得索然無味。
合租公寓就是要樣樣輪候。她吃完後,開啟門去盥洗室漱口,聽見廚房那邊有碗盞碰撞的清脆聲,那是有人在洗餐具了。按著慣例,許霜降又等了一段時間才出去洗碗。
她在水龍頭下低頭沖洗著寶貝青花瓷碗,有點想家。
許霜降在家裡,連碗都沒有洗過幾次的。她一路上學,小時候習慣趕緊吃完飯後做作業,自高中住宿後,週末回家去,她媽媽就捨不得她動手,她最多飯前擺擺碗筷,飯後幫著爸爸把碗筷收到水池。洗碗是媽媽的事,有時候是爸爸的事。
許霜降記得,她在廚房裡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媽媽炸咕咾肉或者爆魚的時候,像只小饞貓似地守在灶臺邊,沒上桌前就直接拿手拈一塊,她媽媽一邊笑著罵她,一邊任她盡情地吃。
年歲小時,她媽媽就只會揪些小細節說教她:“手洗了沒有?這就拿手抓了?”或者就是:“少吃點,待會兒吃飯還怎麼吃得下?”
漸漸長大,她媽媽的說辭開始發生變化:“以後要是你嫁人,在別人家裡可千萬不要這樣,規規矩矩忍著到飯桌上吃。”
許霜降就舔著手指上的油,和媽媽抬槓:“媽,我就吃一塊,你扯哪裡去了?還讓不讓我吃了?”
“吃吧吃吧。”她媽媽恨聲說道。
許霜降的爸爸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若是媽媽想讓爸爸嚐嚐味道,只會拿雙筷子夾一小塊命令道:“吃吃看,味道還行嗎?”
爸爸味重,他有時候會說:“淡了。”
許霜降則說:“我覺得還行。”
她媽媽就一錘定音:“那就這樣,吃太鹹不好。”
許霜降洗著碗,默算著時差,她爸爸媽媽此時應該正睡得香甜,不過她媽媽曾經不小心說漏嘴,有一回半夜裡醒過來,想起她就再也睡不著。
門口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側頭一望,麥修斯端著托盤進來,見到她就笑一笑以示招呼。
許霜降關了水龍頭,挪離水池三四步遠,給他騰地方。
“哦,不要緊,你儘管洗吧。”麥修斯連忙說道。
“我好了。”許霜降微笑道,拿起乾布帕擦去碗上的水漬。
麥修斯將托盤上的刀叉盤碟放進水池,偏過頭來笑道:“很漂亮的碗。”
許霜降不知道說啥好,彎起嘴角點點頭:“是啊。”
“是瓷器嗎?”麥修斯很感興趣地問道。
“是的。”除了這個回答,許霜降就想不出其他多一點的話。
“中國的瓷器很有名,據說手工做的瓷器特別精緻,你這個碗是手工做的嗎?”
許霜降被麥修斯問得微愣,不確定地答道:“應該不是吧,我不知道,這是我媽媽買給我的。”她拿起碗仔細看了一圈,又翻過碗底檢查,再次說道,“不是。”
“你怎麼知道?”麥修斯笑著問道。
“如果是手工製作,一般會在碗上有工藝師獨有的標記。”許霜降解釋道,額外又添了一句,“我猜的,我對瓷器不太瞭解。”
麥修斯低低笑一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