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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又道:“這些個日子看你人也精神了,笑容也多了,可不似前幾年一副陰氣沉沉的模樣,若是能這般長久下去就好,額娘也不用日夜為你憂心了。”
胤禟道:“讓額娘操心,是兒子的不孝,日後不會了。”
“這可難說。”宜妃冷笑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作孃的會不清楚。她若順你意了,你就是摘月亮、星星都願意,若是鬧一點彆扭,你不傷害自己,我已經算是阿彌陀佛了。”
胤禟沉凝不作聲,又聽宜妃道:“你十五歲那年,生得那場大病,我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慄。三日三夜的昏迷,半個月的臥床不起,若不是額娘苦苦哀求,你連口粥都不肯喝。就這麼著折騰了一個月,瘦得已沒了人形。自那以後你就變了,額娘知道那全是因為她。後來再見她時,我真想讓她永遠不能再出現——”
胤禟聽到此,猛得抬頭,失聲道“額娘,你——”
宜妃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眼中一熱,嘆道:“傻孩子,額娘不是沒有這樣做嗎?瞧你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說著她用手絹輕輕拭著胤禟的額頭道:“如今額娘只求,你們倆能夠和和睦睦地過日子,不要今天重傷,明天跳湖的。我老了,經不起你們這樣折騰了。”
胤禟哽咽道:“兒子大了,再也不敢讓額娘勞神傷心了。”
宜妃抹著眼角道:“你知道便好。”
出了翊坤宮,胤禟緩步走在樹蔭下的五彩雕花青石路上,見一處山石後,那株百年銀杏樹俊美挺撥、葉片玲瓏,且已開了花,許許多多淺黃色小花擁擠成團球狀。
“銀杏栽為梁,香茅結為宇,不知棟裡雲,去做人間雨。”幼時,塵芳曾指著這株銀杏對他道:“我不甚喜歡王唯的詩,唯有這兩句卻還好。你知道嗎,銀杏可謂是樹中的‘活化石’,它可以活上數百年,上千年,即便這紫禁城都被歲月剝蝕吞沒,這銀杏雖會在此地屹立不倒,見證著你,我,過去的,以及將來的歷史。”
當時塵芳稚嫩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到如今自己始終雖不明白,為何即便在她笑得最歡時,眼裡卻還總是有著那絲抹不去的憂鬱。也許正是因為不能讓她徹底的快樂起來,自己才會這般經常喜怒無常、放縱無忌。
正想著,卻見一道濃煙自山石後湧起,胤禟吃了一驚,忙轉過山石一看,只見胤禩正蹲在那裡,手裡還燒著火,守著些紙錢灰作悲。胤禟忙道:“八哥,宮裡不準隨意燒冥紙的,若讓別人瞧見了,又是場事端。”
胤禩見了他也不作聲,胤禟知道他是在祭奠去年驀了的良妃娘娘,無法只得站在遠處替他看著,許久,胤禩紅著眼從山石後面走出來,道:“九弟,這回謝了。”
胤禟見他神容憔悴,似比前幾日見時又瘦了些,不禁道:“自家骨肉,哪用得個謝字,豈不見外了。”
胤禩清淡的眼中漾起笑意,“自皇阿瑪宣稱與我斷絕父子之恩後,如今也只有你和十弟、十四弟將我當作自家兄弟了。”
“有三個肝膽相照的兄弟,難道還不夠嗎?”胤禟道:“皇阿瑪當時說的是氣話,你的爵位不是又復還了嗎?”
胤禩冷笑道:“那他說我是辛者庫賤婦所生,也是一時的氣話嗎?我是他兒子,他要打要罵要殺,我心甘情願,可他不能這樣侮辱我額娘。我額娘為了我,在這深宮裡苦苦掙扎了數十年,打落了牙齒也只敢往肚裡吞,憑什麼到最後,還只是個他嘴裡的辛者庫賤婦。若不是為了我,我額娘就不會受那麼多苦,若不是因為他,額娘本該和——”
胤禟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八哥,弟弟求你了,這話可千萬不能說出來。要說話,咱們回府去,這裡可不是能抱怨的地方啊!”
胤禩不覺點頭,待他鬆開手後方道:“我只是一時傷心罷了,那話再也不說了。”
胤禟吐了口氣道:“莫說不能說,就是想也不成。這宮裡到處都是耳目,小心被有心人抓了小辮。”
胤禩見胤禟神情緊張,不禁想到自小他便不愛搭理自己,只與十弟一起讀書玩耍,是從何時起才開始與自己熟捻的?是了,是從塵芳入選伴學進宮後,他便開始常找藉口和自己一起回長春宮研討功課,找藉口約自己與塵芳一起去騎馬遊園,找藉口將婷媛帶進了自己的生活。
一切都是因為塵芳,因為那個玲瓏剔透、秀麗婉約的女子,因為那個至今自己看到,仍會感到忐忑不安的女子。
“八阿哥,聽說你會吹簫,我前日想起了首曲子,可惜只會唱詞,你可能譜成簫曲?”塵芳笑問道,頰邊的梨窩深現。
胤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