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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瘦削的臉上掛著淚痕,若雨後梨花般素淨柔憐,清淡美麗的眼中壓抑著無言的悲傷,似潭幽暗深邃的死水,散發出濃濃的寒意。
看著她比哭更痛的笑顏,胤禟胸口若壓了塊石頭般的沉重,喘不過氣來,禁不住吼道:“羅嗦什麼!還不快走!”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胤禟剛走到關隘梯臺處,卻見胤礻我一臉驚惶地跑了上來,緊攥住他的胳膊,指著頭上結巴道:“九哥,那——那裡!”
胤禟仰頭一看,卻見塵芳正站在城牆上,不禁心中一沉,忙與胤礻我跑了上去。
這關隘有數十丈高,隘底為堅硬的石地,若失足摔下去,必死無疑。而塵芳則脫了鞋,平步在寬約三尺的牆頭上行走,山風鼓鼓,衣襟當飄,長髮飛舞,若有乘風欲去之勢。
“你做什麼?”胤禟鐵青著臉呵斥道:“快給我下來!”
塵芳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淚目點點,搖首道:“你可知這世間有一種荊棘鳥,它一生只唱一次,當曲終而命竭。荊棘鳥的歌聲,比世上一切生靈的歌聲都更加優美動聽。因為它的歌唱是以生命為代價,是世間最悽美的絕唱。”
胤禟又哪還聽得進,對一旁已呆滯的守城官兵喊道:“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將她給我拉下來!”
一名兵士醒悟過來,忙躬身圍上去,徒手欲拉下塵芳,不料對方身形移動,只扯下了那件石青斗篷。待他見到塵芳斗篷內所著之衣,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其餘官兵也紛紛下跪叩首,三呼萬歲。
望著那身明黃,胤禟不敢置通道:“她——這是哪裡得來的黃馬褂?”
“是十四給的。未曾料到,連這御賜之物,他竟也捨得送人。”胤礻我搖頭嘆道:“看來,真正最不放心她,怕她受委屈的人,竟是十四弟!”
塵芳迎風張開雙臂,深吸了口氣道:“如若此刻肋下能生出雙翼,眨眼間便能飛回生我、養我的故土,該有多好啊!”
“九嫂!”胤礻我也不敢太過靠近她,只站在一丈外,焦急道:“你先下來吧!若是有個閃失,將來你讓九哥如何是好啊!”
“將來?是啊,我還有將來,還有來世!”塵芳撥開臉上凌亂的髮絲,苦澀道:“可是那般的來世,我不想要!那樣的輪迴,太累了!我已累得沒有氣力再去思考,累得沒有信心再去面對,累得沒有勇氣再去選擇了!”
“胡言亂語!”胤禟冷著臉,低斥道:“別以為你身上穿了黃馬褂,我便不敢過來!你若不想事後受罰太重,便自己乖乖下來。否則休怪我動手了!”
“這樣的你真好!這樣的你才是大清國的九皇子,言辭厲令,高不可及。”塵芳淒涼地笑道:“這樣的你,雖近在咫尺,卻也遠在天涯!”
胤禟當即失去了耐性,推開拉扯他的胤礻我,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裙角,抬眼冷笑道:“唬弄人罷了!還不快下來!”
塵芳深深看了眼他的容顏,忽然手中寒光一現,只聽得一聲錦裂,裙角應聲而斷。胤禟則捏著手中的一縷碎布,錯愕地盯著地上的匕首。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塵芳哽咽道:“對不起,阿九!”說罷,便閉目仰身向後倒去。
纖弱的身體直線向下墜落,塵芳只聽得耳旁山風呼嘯,夾雜著胤礻我的痛呼聲,淚水禁不住越發洶湧,撞擊產生的劇烈疼痛,瞬時奪去了她的知覺,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胤禟,當你把背影留給我時,可知已讓我失去了再前進的勇氣。當你不及轉身時,我卻已決定了放棄!面對無辜的新生命,面對無法擺脫的歷史軌跡,我只能以自己作為這絕唱的賭注,等待著你最後的抉擇!
前塵
“梅,你要堅持住啊!梅,你不能死!”
黑暗中傳來溫柔的呼喚聲,塵芳緊閉雙眼,微擰著眉問道:“你是誰?”
“我?你難道忘了嗎?”似有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我是送你來這個時代的人——”
1999年,12月,瀋陽。
“各位同學,這位羅浩同學是從美國來的交換生,自今日起,便在我們班上借讀。希望同學們無論在學習和生活上,都能予羅浩同學幫助和支援。”
聽到班主任的介紹,梅將目光轉移到他旁邊穿著一身休閒服的年輕男孩。高碩魁梧的身材,微卷的黑髮,擁有黃色人種少見的深刻五官,笑起來嘴角有些歪斜,帶著絲痞味。他用令人吃驚的流利中文,落落大方地介紹了自己,最後還向著大家詼諧地眨了眨眼,引得女生們一陣唏噓。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