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青藤紙上,所以叫“青詞”。皇帝本人恭讀後,禮拜,然後把“青詞”焚燒,以使這些諛諂道教天帝們的表忠心辭語上達天聽。
雖然“青詞”純屬誕妄無聊的東西,但撰寫這玩藝要極高的藝術素養和那種類似漢賦駢體長文的功夫,不是一般只讀經學文章的文人所能寫出的。再者,嘉靖帝本人文化修養極高,又五迷三道地迷通道教,對“青詞”要求非常高,絕對是既要有華麗的詞藻做形式,也要有深刻的實在語言表達他自己的“心聲”。每次醮祀,“青詞”均是他一個字一個字拜禮時念出,可稱是“字字珠璣”。
所以,對大臣們來說,撰寫幾萬字的軍國大事建議書,反而不如絞盡腦汁寫千把字“青詞”給皇帝留下深刻印象。
後世人一說嚴嵩多壞多諂媚,往往拿“青詞”說事,諷刺他是“青詞”宰相。殊不知,就連好稱“清正”的夏言本人,起先也是因贊同“天地分祀”、以撰寫青詞才深得皇帝青睞,當初夏言沒這一手,也沒有日後入閣的可能。
說起嘉靖帝沉溺道教,還有好大一段可講。入宮的第二年,嘉靖元年夏天開始,年方十六歲的小皇帝已經開始對寺觀佛道等事感興趣,但他當時的宗教觀處於起步階段,未能定型。轉年,有暖殿太監崔文,他本人通道教,便引誘嘉靖帝參觀各種道教儀式,聲稱通道可以長生不老。從此,嘉靖帝開始了他長達四十多年的尊崇道教的路程。他先以乾清宮為“大本營”,不時在宮中建醮,日夜跪拜祈禱,並下令道士訓練十數個小太監盡習道教諸儀式,賞賜無算。當時,首輔楊廷和就上疏規諫,不報。“大禮議”稍稍告一段落後,自嘉靖五年(1526年)起,嘉靖招江西龍虎山道士邵元節入宮,封為“真人”,日夜大興醮禮。當時的大學士楊一清,曾進言說皇帝不宜在宮內祀天,嘉靖帝稍稍收斂。楊一清致仕後,張璁依承上命,在欽安殿為皇帝建醮,祈禱早生皇子。夏言得進,也正是因為他受任為“醮壇監禮使”,大寫“青詞”,給嘉靖帝留下深刻印象。
嘉靖十五年,宮內大興隆寺發生火災,御史以“天變”為由諫勸。為此,嘉靖帝竟然把火災原因“嫁禍”於佛教僧人,令大興隆寺僧人還俗,並把明成祖朱棣軍師和尚姚廣孝的神位從太廟配享中撤出。同時,他又加邵元節道號為“致一真人”,官為二品,歲給高俸,賜田三千畝,並派錦衣衛四十人供其差遣。這位邵元節其實是個氣象學家,會觀天氣,常常假裝祈禱得“雨”得“雪”,故為嘉靖帝所重。可巧的是,這一年年底皇帝真有兒子生出,一切又都歸功於眾人的“醮祀”,邵元節首當其功,官至一品,加授“禮部尚書”銜。
崇道的同時,嘉靖帝大肆打擊佛教,在皇宮禁城盡撤佛殿,並把宮內數代收藏的金銀銅像盡數拆除熔燬,共重一萬三千多斤。同時,又下令把“佛首佛牙”之類的“靈物”“舍利”一類的東西盡數從宮內撤毀。本來夏言建議把這些東西在京郊野外找地方一埋了事,嘉靖帝倒有“遠見”,表示說:“朕觀此類邪穢之物,有智者必避之不及,但小民愚昧,肯定會內心以此為奇異,偷挖出後找地方供奉以招誘百姓獻財,不如在京內大道上燒燬,使百姓盡知!”
可悲的是,毀佛方面嘉靖帝“唯物主義”得非常到位,結果走向另一個極端,對道教沉迷得不行,以一害易另一害,根本不是什麼好事。
可能有人奇怪,怎麼大凡皇帝崇道,必毀佛;皇帝崇佛,必毀道。道理很簡單,尊道的皇帝身邊一群道士“真人”,自然對自己的“傳統”競爭對手大肆抨擊;尊佛的皇帝,宮內必羅致不少“高僧”“大德”,肯定要“揭發”道教的荒妄。
所以,佛道兩家,多年來一直沒有“和平共處”過。
嘉靖十八年,“真人”邵元節“昇天”了,正在裕州巡幸的嘉靖帝聞之“大慟”,敕以官葬,喪儀如伯爵。這位能“呼風喚雨”的特異功能大家,怎麼也逃不了一個“死”字。老邵死後,嘉靖帝又招方士陶仲文(又名陶典真)入宮,一心迷崇道教。
嚴嵩在一心一意討好嘉靖帝的同時,時刻準備傾陷夏言。
夏言有所察覺,就囑託自己當言官的黨羽上章彈劾嚴嵩。但是,當時的嚴嵩深為嘉靖帝所信任,御史、言官們越彈劾他,皇帝反而愈信任他,認定老嚴正是因為他不遺餘力站在自己身邊,這才惹來言官的攻擊。
在喜歡嚴嵩的同時,夏言越來越讓嘉靖帝不待見。
這位帝君常在宮內西苑齋居,入值官員進見,皆像道士一樣乘馬而入,惟獨夏言擺譜,每次皆讓人抬肩輿把他抬入苑內。嘉靖帝不悅,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