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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只留下十幾人員於此堆聚木料、準備引火拒敵。
此時的長安縣衙中,徐俊臣結束了一天的盤問審斷,精神也是疲憊異常,用餐之後解衣登榻,躺在床上稍作盤算明日應做事項,不久後便昏昏睡去。
睡夢中忽然有嘈雜聲自居舍外響起,被吵醒後徐俊臣也是煩躁異常,披衣起床行出正待訓斥,抬眼便見月色下幾十道身影正手持器杖向此湧來,心中頓時大驚,正待轉身關緊房門,左後肩已是傳來入骨的劇痛。
“爾等何人?竟敢……”
徐俊臣吃痛倒地,厲色疾呼,話還沒有講完,已經被人七手八腳的按壓擒拿。
“找到了、找到了!正是徐俊臣……”
衝入的壯卒們舉起火把稍作辨認,繼而便有人抽刀劈下。
“壯士饒……”
可憐徐俊臣歷經動盪、自謀有術,卻被這群陡然興作的亂徒們手起刀落,乞饒聲未及喊出,一顆頭顱便已飛離了軀體。
當還在縣衙前堂的權楚臨聞訊趕來時,看到徐俊臣那血汙覆蓋的頭顱頓時也覺無語,他自知能夠勸降一個朝廷命官對接下來行事大有主意,但既然已遭砍殺,也只能稍作廢物利用,抓起那頭顱擦拭一番,然後便向關押犯人的縣獄行去。
此時的長安縣獄也是人滿為患,拘押其中的犯人們早被縣衙中傳來的廝殺聲驚擾起來,滿懷惶恐的聚集在獄舍中。
但也並非所有的犯人都惶恐得不知所措,之前意外被擒的崔液自知京中有叛亂謀計,這會兒眼見騷亂已起,自是滿懷激動。
待到幾名亂卒持刀衝入獄堂,崔液先聽他們彼此議論、稍作確認之後,便在獄舍中高聲呼喊道:“你等可是權將軍部伍?我乃臨淄大王門下,快來救我、共興大計!”
不多久,脫離囹圄的崔液便被引至權楚臨面前,權楚臨自然也認出對方,抬手揚了揚徐俊臣的頭顱,快速說道:“徐某已經伏誅,但縣衙仍有頑卒抗拒,坊外街徒不久即至,郎君可有計力助我?”
“交給我罷!”
崔液拍著胸口保證,讓權楚臨命人將獄中關押人眾全都放出,驅趕進一座空曠的院子裡。
儘管之前徐俊臣已經放免了一批人員,但之前拘押的印坊人眾仍然在監,再加上縣衙本有的人犯,也是足有千餘人眾。所有人都驚慌不定,一時間這大院裡場面也是嘈雜至極。
但這不足影響崔液壯懷湧動的心情,他抬腿躍上剛剛搭就的高臺,舉著手裡徐俊臣的首級向著人群大聲呼喊道:“國有奸臣,侍御史徐俊臣酷刑虐重,此中百姓皆受逼害!今有義眾破衙鋤奸,徐某已經伏誅,眾位不必擔心再遭刑害!”
院內眾人聽到這呼喊聲,頓時又紛紛議論起來,大多數仍然有些搞不清楚當下狀態。
崔液繼續喊話道:“人間不公、世道不治,人唯自救,才能解脫!舊者天皇賓天、家國所託非人,妖后鳩佔鵲巢,徐俊臣之流,皆其害世虐民之爪牙!前有《鳩鳥賦》時文,便在申訴妖后禍國故事,妖后禍國,萬民何罪?朝廷為防公道議論,竟然使刑監眾……”
“原來如此、原來……老子生平無作惡業,不知因何得罪,原來是有狗官加害!”
這會兒,人群裡才陸續響起悲憤控訴聲,崔液在聽到這些聲音後,臉上笑容更盛,於是便繼續呼喊道:“禍國妖后,已經遭天收拿!虐民的爪牙,也已經被義士剷除!但世道仍有餘禍,今上名為唐家嗣血,實則妖后暗藏宗家的敗類,至今仍在蠱惑人間,竟要掘我先皇大帝陵墓、將妖后罪身一併盛葬,若由之計成,人間還有公道?人間還有是非?”
話喊到這裡,崔液自是熱血澎湃,他所著賦文意境更深,但之前訪聞議論卻都淺嘗輒止,不能直接申及聖人,讓他頗生憤懣。之前還要隱忍,如今既已舉事,總算能夠當眾呼喊出來。
然而接下來群眾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並非恍然大悟的驚覺到今上的醜惡面目,而是紛紛驚呼咒罵起來:“狗才說的什麼邪話!竟敢汙衊聖人!”
“這哪裡是舉義鋤奸,分明聚眾謀亂!”
“妖后自有禍國的惡行,聖人卻是救世的英主,豈容賊徒汙衊!”
群眾們呼喊聲此起彼伏,站在高臺上的崔液自有幾分不知所措,而權楚臨見態勢不妙後,忙不迭喝令道:“快、快驅散這些賊民,不準譁噪……”
然而在察覺到這些人正在謀亂之後,人群中也喧噪起來,有犯人破口大罵道:“老子雖然無稱良善,但也只是偷驢罰役而已,狗賊厭世求死,莫來牽連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