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正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俟在漠南取得了一定的勢力基礎後,骨篤祿旋即便回兵北上,出兵寇掠驅逐在大唐羈縻管制下瓜分鬱督軍山區域的鐵勒諸部,再次設牙於此。就是因為若不設牙鬱督軍山,便談不上是突厥的正統,無從繼承東突厥的遺產。
開元以來,大唐國內百廢待興,即便對外有所征戰,主要針對的還是吐蕃這個崛起於高原的新對手,解決隴右的邊患。而對北方的經略則就止步於漠南,對漠北地區並未深作經略。
朔方三受降城的建立,雖然讓大唐重新掌握了漠南地區的戰略主動權,讓突厥難以再頻頻南下寇掠,但對漠北的情勢干涉與影響力度卻不大。
過去數年,大唐自是內外勤修,而退縮鬱督軍山的默啜倒也並非再虛度光陰。雖然不能再南下寇掠,但也給了他時間重新確立在漠北的霸權。
漠北胡部眾多,但真正實力強大的卻少,這也是因為大唐過往的羈縻統治,將一些勢力強大的部族諸如回紇、契苾等部落遷移到漠南安置,不願漠北再出現諸如薛延陀之類強大的對手。
這也給了默啜以兼併壯大的機會,雖然他是敗部北逃,但也終究有著與大唐軍隊正面對抗的經歷,再加上突厥原本的構建體制,無論是戰鬥力還是組織力,都遠非漠北這些部落能比。
因此過去這幾年時間裡,漠北地區真有幾分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的氣氛,在默啜不斷的寇掠兼併之下,這些胡部們不得不再重新接受突厥牙帳的管轄,聚集在鬱督軍山牙帳周邊大大小小的部落,統合起來也足有十幾萬帳部眾。
漠北牧民們的生活習性也大受天時影響,夏秋之交冰川融化、水草豐美,諸多部落逐水草徙居,廣泛分佈在鬱督軍山與北海之間的河川草原之間。
入秋之後,氣候轉寒,草原上一馬平川,無從遮擋極北南來的寒流,眾部族便紛紛轉移到山南的溝谷間設帳過冬。
每每到了這一時節,也是諸部向牙帳捐輸入貢的時刻,各支牙帳統率的軍隊穿梭于山丘谷底定居的各部落之間,勒取他們的牛羊物資向牙帳輸送。
這一類的物資徵發自是令諸部族苦不堪言,但若抗剿的話又沒有那樣的力量。若仍遊徙在外,便不只是一些財物的損失了,一場風雪席捲可能就會是滅頂之災。
今年突厥的情勢較之往年更加嚴峻,因為大唐軍隊北征的訊息早已經由南面遊徙返回的部落人眾口口相傳的傳播開來,而牙帳對於人員物資的徵調較之往年也沉重數倍。
“這見鬼的天氣!”
山谷的營地裡,一名鬚髮灰白的老翁一邊咒罵著大雪方晴的天氣,一邊指揮著部落中的壯丁清理氈帳上的積雪。
他視線略一打量,便發現不遠處一處氈帳正有濃煙翻滾出來,頓時一驚,闊步行走上前,著令族眾們用厚厚的氈布覆蓋漏煙的裂縫,同時走進煙霧繚繞的帳中破口大罵道:“牙帳前日傳令嚴禁煙火,你們不要命了!”
草原上過冬自然沒有太多的柴炭取暖,牛馬糞便烘乾後便是最主要的燃料,但這一類的燃料卻都煙氣極大且濃而不散,這在地勢開闊的草原上自是最好的查探標識。
為了不讓唐軍輕易尋找到部落聚居地點,入冬後牙帳便傳令諸部今冬嚴禁煙火取暖,希望籍此來矇蔽唐軍斥候的耳目。
寒冬取暖也是一個奢侈享受,普通牧民即便收集到燃料也要統一上繳,不準私留。而這氈帳正是老翁兒子所居,老翁官是吐屯,掌管左近數個部落、幾千帳民,類似唐國的刺史、縣令之類的臨民掌印官。
“孩兒手腳凍傷,再不取暖恐怕不救……”
聽到老翁的斥罵聲,內裡鑽出一個身形佝僂的中年人,一臉憂愁的指了指包裹在皮氈中的幾個小娃娃,滿臉的心痛並憤懣:“與其這樣的寒凍等死,不如早早的迎上唐軍,拼個生死!”
“你拿什麼去拼殺?族中壯卒早被徵調七八,幾天後梅錄還要再來搜查徵用,我部還要出兵五百……”
老翁同樣的一臉愁色,入冬以來牙帳頻繁的徵調,已經讓部族中的壯丁所剩無幾。哪怕他這個首領都度日艱難,普通的牧民自然更加悲苦。
待到部民用雪塊填滅了火塘,老翁才看一眼帳中可憐的孩子,嘆息道:“娃子若熬不過去,是他生逢歹命,開年春暖再作生產,不值得為此冒險。若只引來唐軍還倒罷了,若被牙帳巡查的衛隊察覺,合族怕都要遭連累……”
雖然爐火撲滅的及時,可在不久後,山谷外的原野上還是響起了馬蹄奔騰聲。谷中一干部落卒眾們聞此聲響,紛紛驚容變色,為數不多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