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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思思道:“若不是她們,是誰呢?”
她雖然不敢瞪著眼睛四下去找,但眼角早已偷偷的四面打量過一遍,這屋裡除了這兩個婦人外,好像全都是男的。
她更奇怪,又道:“新娘子究竟在哪裡,我怎麼瞧不見?”
老頭子笑道:“到時候她一定會讓你看見的,現在連新郎官都不急,你急什麼?”
田思思臉紅了紅,憋了半天,還是憋不住,又問道:“新娘子漂不漂亮?”
老頭子笑得更神秘,道:“當然漂亮,而且是這屋裡最漂亮的一個。”
他眼腈又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田思思。
田思思臉更紅了,剛垂下頭,就看到一雙穿著新粉底官靴的腳從裡面走出來,靴平上面,是一件大紅色的狀元袍。
新郎官終於出來了。
這新郎官又是怎麼樣的人呢?是醜?還是俊?是乍輕人?還是老頭子?
田思思抬頭去看看,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到底還是個沒出嫁的大姑娘,而且和這家人又不熟。
誰知新郎官的腳卻向她走了過來,而且就停留在她面前。
田思思剛覺得奇怪,忽然聽到屋於裡的人,都在拍手。
有的還笑著道:“這兩位倒真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
又有人笑道:“新娘子長得又漂亮,又有福氣,將來一定多福多壽多男子。”
她忍不住消俏拉了拉那老頭子的衣角,悄悄道:“新娘子呢?”
老頭子笑了笑,道:“新娘子就是你。”
“新娘子就是我?”
田思思笑了,她覺得這老頭子真會開玩笑,但剛笑出來,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這玩笑開得好像未免太過火了些。
屋子裡的人還在拍著手,笑著道:“新娘子還不快站起來拜天地,新郎官已經急著要人洞房了。”
新郎官的一雙腳就像是釘在地上似的,動也不動。
田思思終於忍不住抬頭瞧了一眼。
只瞧了一眼,她整個人就忽然僵硬,僵硬得像是塊木頭。
她的魂已又被嚇飛了。
新郎官穿著大紅的狀元袍,全新的粉底靴,頭上戴的是載著花翎的烏紗帽,裝束打扮,都和別的新郎官沒什麼兩樣。
可是他的一張臉—— 天下絕對找不到第二張和他一祥的臉來。
這簡直不像是人的臉。
陰森森、冷冰冰的一張臉,全沒有半點表情,死魚般的一雙眼睛裡。也全沒有半點表情。
他就這樣動也不動的直站著,眨也不眨地瞧著田思思。
田思思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好像就己經站在這裡了!
葛先生!
田思思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正慢慢的從凳子上往下滑,連坐都已坐不住,牙齒也在“咯咯”地打著戰。
她覺得自己就活像是條送上門去被人宰的豬。
人傢什麼都準備好了,連帶洞房龍鳳花燭,連客人帶新郎官全都淮備好了,就等著她自己送上鉤。
她想哭,哭不出;想叫,也叫不出。
葛先生靜靜地瞧著她,緩緩道:“我已問過你二次,打算什麼時候成親,你既然不能決定,就只好由我來決定了。”
田思思道:“我……我不……”
聲音在喉嚨裡打滾,卻偏偏說不出來。
葛先生道:“我們這次成親不但名正言順,而且是明媒正娶。”
那老頭子道:“不錯,我就是大媒。”
那兩個婦人吃吃笑道:“我們是喜娘。”
葛先生道:“在座的都是證人,這樣的親事無論誰都沒有話說。”
田思思整個人都像是已癱了下來,連逃都沒有力氣逃。
就算能逃,又有什麼用呢?
她反正是逃不出葛先生手掌心的。
“但我難道就這樣被他送入洞房嗎?”
“撲咚”一聲,她的人從凳子上跌下,跌在地上。
突聽一人道:“這宗親事別人雖沒話說,我卻有話說。”
說話的是個矮矮胖胖的年輕人,圓圓的臉,一雙眼睛卻又細又長,額角又高又寬,兩條眉毛間更幾乎要比別人寬一倍。
他的嘴很大,頭更大,看起來簡直有點奇形怪狀。
但是他的神情卻很從容鎮定,甚至可以說有點瀟灑的樣子。正一個人坐在右邊那張桌上,左手拿著杯,右手拿著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