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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打轉,我忍。
夜深了,返校。像日本小媳婦一樣一路還錢一路道歉。
老班故作大度地饒過我這個強盜:“悠悠,你得幫我一個忙。”
知道我為什麼老是敲詐他了吧,他就是這麼一個愛趁火打劫的人。
“嗯,只要我做得到。”
他笑了:“做得到太做得到了,你知道今晚上男寢女寢兩樓秀歌吧。”
我點點頭。說到兩樓秀歌,那可歷史悠久。當新生那一年,我第一次失眠就是因為秀歌日聽了對面樓上江晨的零點深情版《愛不愛你》。這個江晨,現在是葉的男友。
躺在床上,聽兩樓此一時彼一時的對唱,那種感覺是一種絕對超時空的羅曼蒂克。
“今兒晚上,你去獻唱。”
“你去死。”憤然離開他,我雖然是數學系的金嗓子,可是從來沒在秀歌夜唱過。當初,是因為淳明不準,現在,是因為我沒有心情。
“我也沒辦法。上一次秀歌會你們女生搞矜持,鬧得冷場,所以這一次學生會先下放了名額到各系。求你了我的姐,反正到時候兩樓在朦朧的夜裡,又遙隔幾十米,沒人知道是你。”
“你快去死。”
老班當然不會去死,不僅如此,他還一臉奸笑,因為他最瞭解我不過,我下午當眾搶了他的錢,這個情我是一定要還的,沒準他讓我去死我也會做。
同寢姐妹得知我要秀歌,不知從哪裡找來數十本歌本,熱心地為我找歌,也許她們盼望我金口一開,會從對面喚來一個瞎了眼的天使,施捨點愛給我。
我知道我該唱什麼,在沒有了金正熙的這個日子。這座校園。這個夜晚。
夜晚,風吹落了空氣中的最後一顆灰塵。
聲波靜靜傳送。
一校的學生沉醉。
“當時我什麼都還不懂以為有了夢就要衝沒有誰能勸的動我
誰說什麼都沒用哪裡風最大哪裡去一切都自己搞定
直到我遇見比我傻的你……“
唱罷這首《匆匆》,沒去管兩樓的掌聲和喝彩,心中想著我交差了。不想被心頭那絲酸楚繼續糾纏,我上床準備睡覺。
可是下一首歌,輕輕地,靜靜地震動了我的心脈:“Ibelieve……”,是申勝勳的《Ibelieve》,完全用韓語演唱的。
聽著這首充滿深情的歌曲,我可以感到它震動了兩樓所有人的心。一絲疑惑,也許更應該說那是期盼在我心頭升起,我起身走向視窗。
淡淡的夜色籠罩下,一個高高個子的男生獨自一個人立在兩樓之間空空的場地上,對著我站立的這個視窗,正用心唱著。原來,這首歌不是來自對面的那幢樓,而是出自他的口中,金正熙。
為了聽歌,我們關閉了所有的燈。他看不到我,他看到的是黑黑的冷酷的一幢巨然大廈,可是他還是唱著,不是用他的嗓子,而是用他的心。這邊是黑洞啊,你為什麼還要陷進來。聽著滿樓震耳欲聾的掌聲,我突然有一種感覺,這樣就好了,他為我唱歌,我為他聽歌,還有兩樓人的喝彩,這樣,應該可以彌補一道深深海溝的阻隔了吧。
應該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本以為他唱完歌就會離去,可是他沒動,然後,我聽見他說:“悠悠,你下來好嗎,一句話都不用說,只要你下來,到我的身邊來,我就不離開。”
樓下的他,揹著一肩的月光。真是個笨蛋,你不知道有好多人在聽嗎?你不知道你這麼說會讓一樓的男生嘔吐嗎?你不知道,悠悠,聽了你的話,真的真的非常開心嗎?
再也顧不得許多,我奔出了413寢,在靜靜的女寢走廊奔跑了起來,一聲聲急促的腳步聲就像我的吶喊,那句我那天夜晚沒有喊出口的吶喊:“正熙,我來了。”一溜煙地跑到一樓的大門前,門早關了,被管寢室的老師上了雙重的鎖。
我敲收發室的門,求著:“老師,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拜託你開一下門好不好?”敲了十多下,那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終於刷地一下打門旁的小窗,“都幾點了,有事明天再辦吧。”她眼中的鄙意告訴我,她絕不會給我開門的。
貼著大門冰冷的玻璃窗,我看著正熙失望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我撫著窗玻璃喚他的名字,可是厚厚的雙層玻璃阻了我的聲音。記得那一晚他也是這樣地心疼又失望地離開,可是,正熙,你不知道,這一次心痛的不止是你一個啊。
今晚,我一定不讓他再一次失望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