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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蒻蘭乍然見到朱銑出現,卻沒有那般激動,只對小布道:“你們多送去幾壇酒去宴廳。”一旁周壓早就想找機會去看看夜宴,當即道:“我也去幫忙送酒。”秦蒻蘭點了點頭。等到小布幾人離去,這才轉向朱銑,問道:“朱相公怎麼不在花廳飲宴?”
朱銑跺腳道:“此刻我哪裡還有心情飲酒!”當即說了周文矩、顧閎中不請自來一事,又說了二人到聚寶山的真正目的。秦蒻蘭的反應卻遠不似在松林聽到官家派細作監視韓熙載一事時那般震驚,她僅是微微愣了一下,便陷入了沉思中。
朱銑問道:“蒻蘭,你有何打算?”秦蒻蘭輕輕嘆了口氣,道:“由它去吧。”
朱銑本以為在她那十分罕見的堅毅的神情下,已經有了某種決定,哪知道依舊只是一閃即逝,不禁大感失望,憤然道:“什麼?由他去吧?蒻蘭,難道你真的甘心再次充當韓熙載的工具?”
秦蒻蘭對他的怒氣有些驚詫,嘴唇蠕動了兩下,方欲開口,花廳那邊突然傳來一陣笑語喧譁聲,她怔了一下,又將已經溜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朱銑卻猛然留意到她身後不遠處有人影正在月光下閃動,似乎有人躲在紫藤架後偷聽,不禁悚然而驚,忙喝問道:“是誰在那裡?”
秦蒻蘭也嚇了一跳,驚然回頭,卻見僕人石頭正一手提著一個空酒罈過來,大約是剛從花廳撤下來的,見到秦蒻蘭、朱銑二人,立即垂首站在一邊,甚是恭謹。朱銑雖然多次來到韓府做客,卻並不認識在廚下打雜的石頭,只審視著他,臉上盡是驚疑之色,生怕他剛才聽到了適才的談話。秦蒻蘭卻長舒一口氣,朝石頭做了個手勢,石頭這才提著酒罈走了。
朱銑問道:“他是誰?”秦蒻蘭道:“是府裡的下人。”朱銑壓低了嗓子,緊張地問道:“他……會不會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秦蒻蘭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道:“他又聾又啞。”朱銑道:“是個啞巴?”秦蒻蘭點了點頭,又道:“咱們走吧。”
朱銑卻不似她那般釋懷,瞪視石頭沒入黑暗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心頭不免疑雲更重。正待問明石頭來歷,忽聽得復廊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有人正在奔跑。秦蒻蘭皺眉道:“又出了什麼事?”語氣甚是急躁,渾然不似她一向溫婉嫻靜的作風。
朱銑揣度她的心境多少受了適才交談的影響,雖然她竭盡全力不肯表現出來,但總有一種背叛令人心寒,天下間又有哪個女子甘願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當做政治工具呢?尤其像秦蒻蘭這樣的絕色美人,生下來就該是被男人疼愛的。此刻,從月光燈影中瞧著她,真似一枝初放的蘭花,委蔡窈窕,柔美純淨,於極清中露出極豔來,惹人愛慕憐惜。他情不自覺地心中悸動起來,滿心思地想要去呵護她,甚至覺得可以為她去死。一邊想著,一邊緊隨著秦蒻蘭改道朝復廊方向而去。
剛到石橋邊,丹珠、曼雲二女正領著一男子奔下橋來。丹珠一見到秦蒻蘭便嚷道:“原來娘子在這裡!”秦蒻蘭一怔間,丹珠又指著身後的張士師道:“這位是江寧縣衙的典獄,他適才見到有人翻牆進了前院……”
跟在二女後面的男子正是張士師。他離開韓府時看見秦蒻蘭獨自蹲在永寧泉旁,惆悵滿懷的樣子令他怦然心動,又見到在鎮淮橋遇到過的那個叫“阿曜”的男子藏在竹林中窺探,回憶起阿曜及其母聽到“聚寶山韓府”幾個字時所露出的怨恨之色,擔心他有所企圖,便沒有立即離開。到後來夜幕降臨時秦蒻蘭起身進了韓府,阿曜亦尾隨到大門附近,閃入西首院牆下的一棵石榴樹後。張士師遠遠瞧見,猜測他許認識秦蒻蘭,或是府中什麼人,但無論如何,如此鬼鬼祟祟在他人宅邸外徘徊,形跡著實可疑。此時天色已黑,等了好一會兒,見那男子始終沒有動靜,他終於忍耐不住,趕上前欲查問時,才發現那男子已經踩著樹後的青石翻牆進去了韓府。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忙趕去韓府大門,正好遇上老管家韓延,便說了有名年輕男子翻牆入院一事。老管家一聽也並不見如何緊張,以為不過又是想要獵奇韓府夜宴的金陵浪蕩少年。但張士師想到那阿曜窺探秦蒻蘭的神情,又聯想松林中朱銑對秦蒻蘭提及的細作一事,感到事情沒那麼老管家想得那麼簡單,只是他不便明言,便提出由他陪同老管家去搜尋那翻入府中的男子。韓府本來人手不夠,老管家一聽當然求之不得,只不過侍女們先後陪同賓客去了後院,只有他一人在大門處,又擔心還有客人要來,不好離開,便讓張士師自行去找,稍後等他迎得最後一位賓客後關了大門再去與張士師會合。又再三叮囑張士師切不可聲張,以免驚動了客人,一旦抓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