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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動,我把它記在這裡作為上一節的補充:在太空以外的什麼地方有一顆星球,所有的人都能在那裡再生,對於自己在地球上所經歷的生活和所積累的經驗,都有充分的感知。
或許還有另一顆星球,我們將在那兒帶著前兩次生命的經驗,第三次再生。
或許還有更多更多的星球,人類將在那裡誕生於更成熟的層次(一個層次即一次生命)。
這就是托馬斯版本的永劫迴歸觀。
當然,我們立足於地球(第一號星球,無經驗的星球),對於其他星球上的人將會如何,只能杜撰出朦朦朧朧的異想。他會比我們更聰明?人的能力中有更多的成熟?他能透過重複經驗獲得這種成熟?
只有從這樣一個烏托邦的觀念出發,才有可能充分正確地使用悲觀主義和樂觀主義的概念:樂觀主義者無非是認為第五號星球上的人類史將會少一些血汙,悲觀主義者則不這樣看。
17
朱爾斯。弗恩的一部著名小說《兩年的假日》,是托馬斯少年時最愛讀的。兩年的確是一個極大的數字。托馬斯當窗戶擦洗工已逾三年了。
幾個星期以來,他漸漸意識到(半悲哀、半自嘲地)自己正在變得精疲力竭(他每天有一次甚至有時是兩次的性約會)。他並末失去對女人的興趣,但發現自己已將氣力使到了極限。(讓我補充一下,極限是指他的體力,不是指他的性功能;他的問題是氣喘吁吁,而與生殖器無關,事物狀態都有其喜劇性的一面。)
一天,他正為自己下午要抽空子了願赴約而遭難,看上去象要度一個稀罕的假日。他渴望以極,給一個年輕女人打了差不多十次電話。對方是個嫵媚的表演專業學生,面板在南斯拉夫平整的裸泳海灘上曬得黑黝黝的,那種海灘使人聯想起機動烤肉板上慢慢的旋轉燒烤。
他幹完活,打了最後一次電話,四點鐘動身去辦公室遞交自己的工單。在布拉格市中心,他被一位未能認出來的女人攔住了:“你究竟躲到哪兒去啦?我八輩子都沒見到你啦!”
托馬斯搜尋枯腸,想記出她是誰。是他以前的一位病人嗎?那樣子倒象個親密朋友。他盡力搭著腔以掩蓋自己沒認出她來的事實。好一陣,他才從一個偶然的記號認出了那姑娘:曬得黑黑的小演員,就是他成天一直在找的那一位。他這才著手打主意,如何把對方引誘到朋友的公寓裡去(他口袋裡有鑰匙)。
這段插曲使他好笑,又使他害怕:這證明他的腦力和體力一樣都消耗殆盡了。兩年的假期不能再無限期地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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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手術檯的假日,也是告別特麗莎的假日。六天很難見面的日子後,他們最終能充滿著愛慾在星期天相聚;但是象托馬斯從蘇黎世回來的那天晚上,他們顯得疏遠,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能接觸和親吻。生理的愛給他們愉悅,但沒有慰藉。她不再象以前那樣大聲喊叫,高潮時臉上的扭曲,在他看來是痛苦的表示和奇怪的心不在焉。只有在夜裡睡著了,他們才溫柔地依偎在一起。握著他的手,她忘記了那一道將他們隔開的深淵(白晝的深淵)。夜裡,托馬斯既沒時間也無辦法去保護她和關懷她。而早上,看見她是令人傷心和害怕的:她顯得又悲哀又虛弱。
一個星期天,她請他開車把她帶到布拉格城外去。他們去了一個礦泉區,發現那裡所有的街道都換了俄國名字,還碰巧遇到了托馬斯以前的一位病人。托馬斯被這次招見擊垮了。他在這兒突然作為一個醫生與別人談起話來,能感覺出以前那種生活,帶著按部就班看見病人的愉悅,帶著病人們信任的目光,正跨越歲月的斷層向他撲來。他曾經裝作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事實上他是滋滋有昧,現在更是極其思念。
回家的路上,他思索著,這一災難性的大錯都是從蘇黎世回布拉格造成的。他老盯著路面,避免去看特麗莎。他對她很惱火。她在身邊的出現比往日更顯得是一種忍受不了的偶然。她在他身邊幹什麼?是誰把她放在草籃裡並讓她順水漂下來?為什麼把他的床選作了堤岸?為什麼是她而不是一個別的女人?
一路上誰也沒講一句話。
回到家裡,他們也默默地吃飯。
沉默,象一片雲海橫在他們中間,隨著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越來越沉重。他們逃離這片苦海,徑直上了床。半夜裡他把她叫醒了。她正在哭。
她告訴他:“我被埋掉了,給埋了許久許久。你每週來看我一次,每次你都敲敲墳墓,我就出來了。我眼裡都是泥。”
“你總是說,‘你怎麼會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