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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被愛德華逗得笑出聲來,她帶著如同黃鶯一般悅耳的聲音說道:“愛德華先生,您可真幽默,這個城堡裡,除了管家老約翰以外沒有其他的僕人了。”
什麼?沒有其他僕人?沒有看門人?
愛德華驚訝的看著莉莉,那怎麼可能?自己明明兩次被那醜陋的傢伙拒之門外,而且還在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他怨毒的看著自己,不會有錯啊!
但是,也不一定,這位糊塗的馬爾斯夫人連自己的丈夫回到城堡都不知道,還指望她去留意誰呢?
於是他轉移話題,與少女聊了幾句天氣,便告辭回到房間。
他和那單純美麗的少女都沒有發現,一雙眼睛在靜靜的、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用餐的時間可能還沒有到,儘管愛德華在窗前看了看下面的花園,見莉莉又摘了兩三朵百合,便也一手拎起裙襬,輕盈的、歡快的跑掉了。
一股難言的憐憫之情莫名的在愛德華的心底升起。嫁入豪門的少女通常都是非常可憐的。她們的生活過得都並不幸福,因為那些紈絝子弟都花心得可以,不僅花天酒地,而且還常常夜不歸宿,情人比衣服還要多,這個可憐的少女或許也是那些悲慘的女子中的一員吧?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由得拿出了紙筆構勒起來。
可是,畫著畫著,腦海中的少女與那一夜所見的邪魅女子的形象漸漸重合起來,愛德華運筆如飛,這幅畫得意外的順利,從草稿到著色一氣呵成,等愛德華略略有了知覺的時候,畫居然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愛德華被自己嚇了一跳,筆下的少女,清純中帶著嫵媚,嬌柔中帶著高貴,卻又帶著邪魅、帶著誘惑,是一種亦正亦邪、亦純真亦妖魅的複雜結合,但卻又結合得如此巧妙、如此的天衣無縫,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吸引力,可以牢牢的抓住任何人一個觀畫之人的視線……這是出自自己的筆下嗎?愛德華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幅畫,他居然用了自己平常最不喜歡用的最熾熱的紅色背景……怎麼會是紅色?他怎麼想到用紅色的?愛德華扔下了手中的畫筆,紅……耀目的紅,讓他眩暈,讓他窒息,這是一種足以具有噩夢般魔力的顏色,最愛德華從小就懼怕的顏色。除非是萬不得以,愛德華不會選用大片大片的紅色調來作畫。看著自己的筆下調和出過大過多的紅色,愛德華就會有一種自己的手在流血的錯覺,恍恍惚惚中他會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灘鮮紅的血,令他快要眩暈。所以他通常都會說服做他模特的貴族夫人和小姐選用紅色的衣服。所以在愛德華第一次在“十三酒吧”所看到的那位Dos小姐之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但是好在那只是衣服,而不是手中的顏料,不然,他愛德華恐怕就要完全癱軟了。
“砰、砰、砰”正在愛德華被那種噩夢般的感覺糾纏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禮貌的敲門聲。
“請進。”愛德華額頭滲出層層的冷汗,被猛然拉出了噩夢的他氣喘吁吁的應道。
“我家主人在樓下的餐廳等您,期待著與您共進晚餐。”門口一個聲音禮貌的回答道。
愛德華下了樓,與馬爾斯伯爵共進了晚餐。晚餐很豐盛也很可口,但長長的餐桌上卻只有愛德華和馬爾斯伯爵兩個人,卻未免顯得過於冷清了。儘管馬爾斯伯爵妙語連珠且幽默風趣,談起他各國的見聞也是新奇有趣,可是不知為什麼,愛德華總是在想著那個可憐的莉莉……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回來了吧?她一定萬萬想不到那個男人此刻正在餐廳裡與自己共享晚餐!可是,她為什麼會不知道呢?難道她不是這座城堡裡的女主人嗎?難道她從不在這個餐廳用餐?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可是,再看那位馬爾斯伯爵,他風度翩翩,頗擅言辭又絕頂優雅,可是,他那淺灰色的眼睛卻還是有一股可以感受得到的深深的憂傷。但是他看著愛德華的眼神卻是非常的愉快的,好像與愛德華聊得頗投機,並且樂在其中但是愛德華卻總是覺得這頓晚餐又長又悶,他昏昏沉沉的,只感覺到睏倦。
“那麼,如果您覺得累了,就請早些休息。”在用過最後一道甜點,上過咖啡之後,馬爾斯伯爵善解人意的說道:“內人這幾日身體不適,等明天再介紹給愛德華先生認識吧。”
身體不適?愛德華疑竇叢生,自己下午的時候不是明明看到了馬爾斯伯爵夫人了嗎?為什麼這位俊美的伯爵要說他的夫人身體不適呢?
還有,為什麼這若大的城堡裡只有這麼一個管家在野外忙碌呢?還有那個看門人,為什麼莉莉會說根本沒有看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