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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娥被這隻貂身上發散發出來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她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腦門湧進,迅速的向全身漫延,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真是奇妙,這世上的極善與極惡,竟是有著如此微妙的差別。”那隻貂輕嘆一聲。
“看來似乎要恭喜你了,三。”像是大提琴一般的低沉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隻貂驚訝的轉過身:“審判者!”它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感情,它帶著驚恐和謙卑望著身後出現的人。那人披著黑色的鬥蓬,鬥蓬上的帽子低低的遮住了臉――他的一切都完全隱在這黑色的鬥蓬之下了。
“三,你終於對善與惡有了自己的判斷和認識。”雖然像是祝賀的話語,但聽起來,卻是那樣的深沉,像是在平靜海面下的海底深處波濤洶湧的暗藏著無盡的變幻。
“不敢。”貂恭敬的低下頭。
“那麼,”那低沉的聲音輕輕的說,彷彿大提琴奏出的最後一個華麗的顫音,黑色的鬥蓬下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那手上拿著的是一柄劍。那劍竟是十分巨大的,上面雕著形態各異的十三條龍,其中一條昂首挺胸的探出頭來,纏繞在劍身,整個劍身光華四射,讓人睜不開眼,“離開這動物的身軀,去繼續你下一世的輪迴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這隻高傲的美麗的貂,輕輕閉上了那雙澄清透明的雙眼,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徙,要完成一個神聖的儀式……
第五卷 上弦月 第十章 即便輪迴也無法忘記的溫柔
大興安嶺,一望無垠的連綿山脈,延綿不盡的山林。如此廣闊,
如此浩瀚,孕藏著無數的危機與變幻,孕育著無限的生機與生命,多少個生靈在此生生不息,多少個靈魂見證著生離死別,而人類,卻只是乞求山神爺賜予溫飽的可憐的孩子。
大雪已經沒入了膝蓋,大魁步履蹣跚的前行著,在山上晃悠了
大半天,眼瞅著天要黑下來了,可還是一個獵物都沒見著,村裡的人忍受不了這沒飯吃的苦日子,已經漸漸的搬離了這裡,跑到山下去賺錢了。自從月兒走後,趙老漢便一病不起,大魁在身邊守了他整整一個月,老人便撒手人寰了。趙老漢那佈滿血絲的圓睜的雙眼和蒼老臉頰邊未乾的淚痕像是用刀子刻在大魁心裡一樣,讓他無法忘懷,每每想起,都是滴血一樣的疼痛。大魁不敢去看月兒,與其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不如給她一個模糊的願望讓她有個盼頭兒,在錦衣玉食的程家,縱然是做些個打掃、做飯的粗活,但畢竟也比在山裡捱餓受窮的好。
大魁停下了腳步,疲憊的坐了下來,他太累了,也太餓了,早上只是喝了一碗涼了的湯,這會子他就像是掉進了冰窯裡一樣全身都冰透了。大魁抬起頭,從掛著白雪高聳入雲的樹的縫隙裡望著蔚藍的天空,陽光照在雪白的積雪上所產生的耀目光華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眯縫著眼睛,忽然感覺到平和和寧靜,如果能這樣安靜的睡上一覺,那該是多美的一件事情。
大魁倒在雪堆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一股溫暖傳來,大魁動了動,這種溫暖像是睡在自家的坑頭上,那樣的暖和那樣的愜意,他不捨的張開雙眼。落日的餘暉已經將山林裡的積雪塗上了一層金黃,陣陣輕風拂過,吹得地面上一層浮雪揚起,颳起一陣閃亮如煙的“雪霧”,這不還在山林裡麼?可是自己身上陣陣傳來的溫暖感覺卻又是如此真實,這是怎麼回事?
衣襟裡突然動了動,唬了大魁一跳,他忙低頭去看,卻見在懷裡突然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那腦袋長得倒有三分像狐狸,它三角耳直直的立著,毛皮雪白,一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大魁,大魁吃驚的張大了嘴――難道這就是趙大叔說的貂會以身體去溫暖快要凍死之人的事?
小東西又動了動,臉輕輕的蹭著大魁的下巴,癢癢的,引得大魁哈哈大笑,它卻輕輕一躍,竄出大魁的衣襟,輕盈的落在雪地上,歡快的跳躍著跑掉了。
大魁眯起眼睛,看著這周身銀白如雪的小東西,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和感傷……
不知不覺,一輪月牙兒悄悄爬上了天空,在湛藍的夜空中劃一道溫柔的清輝。
在這一片寧靜的雪原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個小男孩。這樣寒冷的天氣裡,他居然只穿著一襲薄衫,漆黑的捲髮下是一雙爍爍生輝的雙眸,他走得那樣從容不迫,在這齊膝的雪地上健步如飛。
微風拂來,層層吹起的雪粒有如薄紗,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水鑽樣的光芒,與湛藍的夜空相襯有一種夢幻般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