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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仍然閉著眼,一聲不出。
我冷笑一聲:“你是豁出去,不怕死了?”
溫寶裕忙道:“你別叫自己入了魔,它只不過是一隻雞。”
我聽了之後,心中一凜 此時,我簡直已把那母雞當作是人,才會這樣對它說話的。
我自己不覺得怎樣,可是旁觀者卻已感到我的行為“入魔”了。
我吸了一口氣,仍然盯著那隻母雞,對溫寶裕道:“不是入魔,對付異常的事,就要用異常的辦法!”
這時,被我提在手中的母雞,一動也不動,閉眼垂腳,看來像死了一樣。
我又道:“你看到了沒有,它在裝死。”
紅綾、白素、溫寶裕一起圍了過來,白素沉聲道:“這母雞的情形,如同很多年前,我們遇到過的那隻老貓。”
對於白素這個問題,我也想到過了 在衛斯理故事之中,《老貓》是一個很普遍為人知的,所以不必再作介紹了。
我搖頭:“情形只怕不同,我不以為它的體內,有一個外星人的靈魂侵佔著!”
我一面說,一面抖動了兩下,通常在這樣的情形下,被提在手中的雞隻,一定會掙扎幾下,發出叫聲的。可是此際,在我手中的那隻,仍然一動不動。
我向各人望了一眼,各人也都詫異之至,紅綾道:“神鷹早說過,這母雞狡猾之至。”
我悶哼:“真的,一日之間,叫我遇見了兩隻怪雞,公雞兇猛無比,母雞狡猾異常 ”
由於這種事實在太怪,所以我話說到了一半,竟然無以為繼,難以說下去。
這次,輪到溫寶裕自己入魔了,他道:“小說筆記之中,頗多異物成精的,有沒有雞成精的?”
白素居然並不駁斥小寶的這種想法,道:“《聊齋志異》之中,有一些鳥類成精的記述,鸚鵡、秦吉了等等,不過沒說有雞。”
這時,我腦中很是紊亂,忽然想到,我在雞場要對付那公雞之時,黃堂曾說那公雞是“積年成了精的”。黃堂這樣說,自然只是說那公雞不好對付,不是說那公雞真的“成了精”。
“成精”,在傳說中,有一個特定的公式,不論是甚麼生物,甚至不是生物,都有可能成精 “掃把精”如此著名,掃把就不是生物。
成精有一個特定的過程,或吸收日月精華,或積年累月,或受了高人點化等等,但是所有的記載都含糊不清,沒有說出一個最重要的重點:為甚麼世上那麼多狐狸,絕大多數都沒有成精,只有少數成了精,可以在大顯神通之餘,被人尊崇為狐仙呢?
固然,成精要經歷一個過程,但是最早的契因,又是甚麼?
從來沒有人提及過這一點,也從來沒有人探討過這一點。
在成了精之後,不論原來的形體是甚麼,公式化的,一律可以化為人形,以人的外形進行活動。人類除非有照妖鏡之類的法寶,又或者是有特異功能的高人,不然,無法覺察。
在人的面前,成了精的一切,以人的形態活動;在人看不見的情形之下,成了精的東西,有時會現出他原來的形體來。
我思緒雜亂地想到了此處,突然又想到了故事一開始時就提到的那個問題來了。
我不禁苦笑,因為這問題不會有答案。
成了精的物體,現出原來的形體,這種情形稱作“現原形”或“現身” 這個詞,早被廣泛地應用在語言和文字之中,通常都知道那是甚麼意思。
這時,溫寶裕提出了這問題,白素又應和,我把雞提高了些:“你們的意思是這雞成了精?”
白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突兀地道:“你且放它下來。”
我道:“怕它逃了。”
白素道:“不妨,有神鷹看著,逃不了。”
我點了點頭,故意把手再提高了些,才鬆手。
那雞直跌向地,落在地上,才抖了抖身子,仍然伏著一動不動。
如果雞隻也有身體語言,那麼它分明是在說:“我豁出去了,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紅綾和溫寶裕齊聲道:“真有點怪!”
剛才,我把它提起來的時候,已經清楚地看到,它翼尖上釘上去的標誌有著號碼,正是三六五號。我在想,何可人特地把這五百六十隻雞,釘上號碼,不知是有甚麼用意?
總之,這件事發展到如今,每一個情節,表面看來,都是平平無奇,普通之至。可是深一層探索,卻又是撲朔迷離,全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