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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正喝了口湯,跟他對視了一眼之後偏開了頭,接著一口湯全噴了出來。
這一噴,他倆的傻笑開關就這麼開啟了。
蔣丞笑得筷子都拿不住,筷子掉到桌上,他想放好,但筷子又滾到了地上,他邊樂邊伸手撿,撿了根小木棍上來放到了碗邊。
顧飛端著碗,一看那根小木棍,笑得碗裡的湯都灑出來能有一半。
“我不行了,”蔣丞邊笑邊用手按著肋骨上的傷口,“我一個傷員,不能這麼笑……”
顧飛沒說話,靠著身後的牆,嘿嘿嘿地繼續又笑了一會兒,最後終於長嘆一口氣:“氣兒差點兒上不來了。”
笑完這一通,本來蔣丞還覺得因為開著窗有風灌進來後背還偶爾會覺得有那麼一絲兒冷,現在背後汗都出來了。
“哎,”蔣丞掏了掏兜,想找點兒紙擦擦嘴,摸了半天也沒摸著,“累死我了。”
“找紙啊?”顧飛指了指他後面的桌子,“那兒有。”
蔣丞回過頭,身後的破桌子上放著幾捲紙。
他伸手夠了一下,拿過一卷,從桌上被帶下來的一張紙落在了腳邊。
撿起來想放回去的時候他又停下了,看著紙上的東西愣了愣。
這印著五線譜的牛皮紙,從五線譜本上撕下來的,這紙他非常熟悉,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牛皮紙顏色的五線譜本。
一線五線譜的紙並沒有什麼太奇怪的,像顧飛這種學渣,沒準兒是當成英語本買回來的……
但讓他吃驚的是紙上寫著東西。
大半頁的譜子。
“我操,”蔣丞眨了眨眼睛,手扶著桌沿兒,努力把眼前的重影都對齊了,然後哼了兩句,“挺好聽啊,什麼曲子?”
顧飛還是靠著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你還識譜啊?”
“廢話,”蔣丞拿著譜子也往後一靠,靠在了桌腿兒上,低頭看著,“我們學霸,什麼都會……這個,是誰寫的曲子吧?”
顧飛沒出聲。
蔣丞又看了一會兒,抬眼瞅著他,還用手指了指他:“你寫的?”
“嗯?”顧飛喝了口酒,“為什麼是我,你看我像會寫曲子的人麼。”
“不像啊,但是……”蔣丞彈了彈紙,“但是這個調號,你看這個b,跟你寫的一樣,下邊兒長一截兒,跟單手叉腰似的。”
“什麼鬼。”顧飛笑了笑。
“你寫的?還是你幫人抄的?”蔣丞捏著紙衝他晃了晃,又哼了兩句,“挺好聽的。”
“學霸就是學霸,五線譜初中學的了吧,這都還能記得。”顧飛沒有回答他的話。
“靠,小看我們學霸,”蔣丞站了起來,把紙往桌上一拍,覺得這會兒自己大概是真的喝爽了,興致高昂的,說話都帶著風,“我給你開開眼。”
“你要唱歌麼?”顧飛也挺有興致,站起來靠著牆給他鼓了鼓掌。
“等著,”蔣丞到沙發上拎起了自己的書包,“我不記得我帶了沒有……一般我都帶著……哦,在。”
顧飛看著蔣丞在書包裡翻了半天,抽出來一個半透明的細長塑膠盒子,笛子?
蔣丞識譜,而且對著譜馬上就能哼出來,就挺讓他吃驚的了,像蔣丞這種人,就算老徐說他是學霸,成績沒出來估計也沒多少人能信,打架損人都是長項,會打球不奇怪,識譜才是真的意外。
就跟自己似的,寫了曲子就算把作曲那兒寫上顧飛,不熟的人也以為得是他把作曲打了一頓強搶的。
蔣丞應該是喝興奮了,一紙杯酒大概二兩半,蔣丞的杯子已經空了,對於平時不常喝酒的人來說,二兩半這個速度下肚,差不多就得是這德性。
“笛子麼?這麼細。”顧飛看著他手裡的細長的黑色金屬官子。
“嗯,哨笛,”蔣丞清了清嗓子,“愛爾蘭哨笛,我挺喜歡的,不過平時不太吹,以前在家也不吹。”
“為什麼?”顧飛問。
“因為看著不如鋼琴什麼的有逼格,”蔣丞笑了笑,“我媽……反正看不上,說吵,她喜歡鋼琴。”
“你還會鋼琴?”顧飛看了看蔣丞的手,平時沒注意,這會兒蔣丞的手指都按在了笛子氣孔上之後,還挺長的,瘦長的手指上指節清晰但不突兀。
“是的,要跪下麼?我看沙發上有個墊子,你拿過來吧,”蔣丞拿著哨笛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擱這兒跪就行。”
顧飛笑了起來,摸了根菸點上了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