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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突如其來的茫然讓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
如果跟顧飛一直沒有交集,他始終遊離在人群之外,這種感覺反倒不會如此明顯。
“我進去。”蔣丞在顧飛椅子腿兒上踢了踢。
“喲,”顧飛抬頭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睡過頭了。”蔣丞從椅子後面擠過去坐下了,顧飛看上去一切正常,這讓他放心了不少。
顧飛從抽屜裡拿出了他的哨笛:“昨天你沒拿這個。”
“哦。”蔣丞接過哨笛,“昨天”這兩個字讓他差點兒手一哆嗦。
“鋼廠那兒的鑰匙你還要嗎?”顧飛一邊在手機上劃拉著一邊問。
“……要,”蔣丞想了想,“不是好鳥他們會有意見嗎?”
“有什麼意見,”顧飛掏出自己的鑰匙,從上面取了一個下來給他,“反正都不是好鳥了,有意見也可以忽略。”
蔣丞看著他。
“他們不會有意見的,又不是不認識的人。”顧飛說。
“謝了。”蔣丞接過鑰匙。
“有時間請我吃飯,”顧飛繼續玩遊戲,“九日家的餡兒餅就行。”
“……為什麼?”蔣丞愣了愣。
“我給了你鑰匙,”顧飛說,“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
“什麼?”蔣丞轉過身。
“不請我吃飯我就跟九日說你耍我流氓。”顧飛說。
“我……操?”蔣丞感覺到萬分震驚,都顧不上尷尬了,“我他媽那是喝多了好嗎!”
“你問問我們這兒有人喝二兩半牛二就高的嗎。”顧飛笑了起來。
“那我就是二兩就高了啊,”蔣丞覺得很神奇,“怎麼你們還不讓有人酒量小啊?還有按酒量排外的啊?”
“也是,你南方人嘛。”顧飛說。
“……我不是南方人。”蔣丞提醒他。
“從我們這兒,”顧飛放下手機,手在自己面前的空氣裡劃了一道,“往南都是南方。”
“放屁。”蔣丞說。
“就放了,我都同意你酒量不好了,你還不同意我放個屁麼。”顧飛說。
“我……”蔣丞看著他。
“別笑,”顧飛指了他一下,“我說真的,你再笑我真的要約你學校後門見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蔣丞就感覺自己要笑。
好在周敬在這時轉過了頭:“蔣丞,蔣丞?蔣……哎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什麼事。”蔣丞嘆了口氣。
“快期中考了,”周敬說,“考試的時候你讓我看看答案吧。”
“你們考試怎麼坐?”蔣丞問,這種請求他以前就聽得挺多了,但是以前學校無論什麼考試都是分開坐,分半個班到實驗室什麼的地方考,還會打亂順序,不按學號,碰在一塊兒能抄個答案都能算有緣之人。
現在想來潘智慧跟他關係這麼好,大概也是因為每次考試他倆都能在一個教室裡,卷子還都能一樣。
“桌子拉開點兒就考了,還能怎麼考。”周敬說。
“哦,分ab卷嗎?”蔣丞又問。
“不分。”周敬說。
“……哦。”蔣丞覺得潘智肯定無比希望到四中來考試,這簡直就是不抄白不抄。
“你就放桌上,我自己看就行。”周敬又說。
“哦。”蔣丞應了一聲。
周敬心滿意足地趴回自己桌上去了。
蔣丞轉過頭看著顧飛,他記得在周敬打岔之前他倆正在說話,但轉過頭之後他又忘了要說什麼了。
“我不抄。”顧飛看著他。
“哦,”蔣丞轉開頭,想了想又轉頭看著他,“你考試都自己寫麼?”
“嗯。”顧飛點點頭。
“能寫得出來嗎?”蔣丞感覺顧飛桌上的書從來就沒翻開過,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看影片聽音樂要不就是玩弱智愛消除。
“寫是能寫出來的,挑個閤眼緣兒的答案填上就行,有什麼寫不出來的,”顧飛拿出一把糖,“吃嗎?”
蔣丞一眼就看到了昨天的那種小圓糖:“不吃!”
顧飛拿了顆奶糖放到嘴裡,笑了半天。
從這天之後連續幾天,顧飛都沒再提起喝酒那天的事,每天差不多都一樣,遲到,上課玩手機,一幫人去練球。
偶爾曠課還是不請假,蔣丞都能感覺到老徐深深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