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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丞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兒,能不碰就不碰,能不參與就不參與,”顧飛吐出一口煙,“麻煩得很。”
“嗯。”蔣丞應了一聲。
“你那天問我,為什麼不上個職高技校什麼的,”顧飛看著他,“要聽聽嗎?”
“好。”蔣丞點了點頭。
顧飛過去把店門關了,卷閘門也拉了一半下來,拿了張椅子坐到他對面。
“我以前,挺那什麼的,”顧飛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小學的時候就成天……打架,我小學同學現在在街上碰到我都還繞著走。”
“校霸啊。”蔣丞看著他。
“反正就是……在家被我爸揍,出門兒就揍別人,”顧飛笑了笑,“我那會兒不愛說話,有點兒什麼事就動手,打傷了人被人找上門賠錢,我爸就再把我收拾一頓。”
蔣丞輕輕嘆了口氣。
“初一的時候,我把同桌,從二樓教室視窗推出去了,”顧飛伸長腿,看著自己腳尖,“其實我爸也扔過我,我也沒太受傷……”
蔣丞有些吃驚地盯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那個小孩兒傷得挺嚴重的,胳膊腿兒還有肋骨都斷了,學校找了我媽……那會兒我爸剛死,”顧飛聲音很低,“學校本來就覺得我這情況不合適繼續在普通初中待著,再加上這事兒,就讓去工讀學校。”
“工讀學校是什麼學校?”蔣丞問,看顧飛有些走神的樣子,他低頭開啟了手機查了一下。
工讀學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為有輕微違反法律或犯罪行為未成年人開設的一種特殊教育學校,不屬於行政處分或刑罰的範圍。
“操?”蔣丞愣了愣。
“好多地方都取消了,”顧飛輕輕晃著腳尖,“我念的那個後來也改職高了,我去那會兒都沒多少學生。”
“哦。”蔣丞應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那會兒校長還建議我媽帶我去看看心理醫生,覺得我暴力傾向嚴重什麼的,”顧飛把菸頭扔地上踩滅了,又摸了一根菸出來點上,“我媽不肯,二淼已經那樣了,她聽不得人說我也有毛病……我就去了工讀學校。”
“都是你這樣的學生去嗎?”蔣丞問。
“我這樣的在那兒都算好孩子了,”顧飛笑了笑,“跟那些工讀生待在一塊兒,才知道什麼叫無藥可救,你想都想不出,就那麼十幾歲的人,能壞到什麼地步,我待了一年半,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接觸。”
“給我……根菸。”蔣丞說。
“你又沒煙了?”顧飛摸出煙盒,“你下回沒煙了直接櫃檯裡拿得了。”
“是正好沒了而已。”蔣丞拿了一根菸點了,感覺腦子裡有點兒亂。
其實看顧飛平時那個架式,他差不多能想像他曾經有過什麼樣的過去,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就顧飛“殺”他爸那個事兒,他都消化了半天,這會兒就覺得又被刷了一次機,腦子裡嗡嗡的。
“我剛好像跑題了。”顧飛說。
“啊。”蔣丞看著他,還沒回過神兒來。
被自己親爹從二樓扔出去,他有點兒接受不了,把同桌從二樓視窗扔出去,他也同樣震驚。
“教室二樓比居民樓二樓要高啊。”他說。
“嗯?”顧飛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突然偏開頭笑了起來,“丞哥我發現你抓重點的能力很強啊。”
“笑個屁,”蔣丞點了煙之後一直夾在手裡,這會兒了才想起來抽了一口,“跑題了麼?之前的主題是什麼?”
“初三下半年的時候,學校改成了職高,我們畢業了之後,基本都留本校上了職高,”顧飛說,“但我還是想去普高,我真的不願意再跟他們待一起,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交集。”
“所以你考了四中?”蔣丞問。
“嗯,”顧飛點頭,“四中爛,算容易考的。”
蔣丞沒說話,抽了兩口煙之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才好了。
“丞哥,”顧飛起身從冰櫃裡拿了**啤酒,用牙咬開喝了兩口,“你跟這裡的人不一樣,你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如果惹上了,會有多少麻煩。”
蔣丞看著他。
“你打一架,輸了,會有人覺得你好欺負,贏了,會有人覺得你臭牛逼,無論你怎麼做,總會被纏著,”顧飛說,“這些人,離得越遠越好,你懂我意思嗎?”
“……嗯。”蔣丞閉上眼睛吸